等到第二天天光大亮,那自是另一番场景。
霍信这个二愣子醒后,第一件事是发呆,确切点说是半梦半醒,继而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着霍恬去了。
你说他傻吧,他知道找霍恬,你说他不傻吧,媳妇弄丢一回,还带丢第二回的
就在霍信踏入霍恬所属地的前一刻,那边的气氛还是异常的诡异。
楼甜即使是昨晚补了一碗醒酒汤,但是出于体质和第一次饮酒的缘故,早上醒来依旧是头疼欲裂,随之而来的是昨晚清晰的记忆。
要说酒醉之后,忘记自己干了什么蠢事,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一丝一毫都记得清清楚楚。
响起自己所做所为的楼甜顿觉羞愧难当,话说能原地去世不,把她埋了吧,埋得深一点,不用挖出来。
幻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是严冬,面对寒风吧,少女!
“小姐?小姐?”云栽无奈了,今天的小姐很不听话,仆人很无奈。
“啊?哦”终于从自己的小世界中被强行唤醒的楼甜,呆滞的顺着云栽的手看了过去
“小姐,云栽都问了您三遍了,今天戴这只孔雀掐丝发钗吗?”
孔雀啊?
孔雀?雌的,公的?会跳舞不?
啊,呸,什么雌的公的,还跳舞……
“不要,不要,不戴它”
一阵恶寒,楼甜面露惊恐地恶狠狠地看着那只孔雀钗。
没错,整个早上,楼甜就处于幻想,继而被自己的幻想吓死的状态中。
等到她终于梳妆打扮好,几乎是恳求地看向了云栽
“我,那个,我,就说我病了,啊不,说我头疼,不对,我恶心,反正我能不能不出去啊?”
楼甜着实不想面对见识了她昨天醉酒的霍恬。
但是,该面对,还是得面对滴。
悄咪咪地,楼甜自认从来没有一天,自己在家跟做小偷似的。
她老远就看见了霍恬在堂中对她不怀好意地笑,当然依旧是臆想,谁家隔着院墙能看见里面的情形。
等到靠近后,她看见霍恬拿着本书,全神贯注地看着,但是她总觉得霍恬在讥笑,而且绝对不是因为那本书。
直到她坐到案几上,面前摆好饭食,霍恬依旧饶有兴味的看着手中的书,嘴角还是意味深长地勾起,这个时候,她一边无比期待霍信的到来,另一边又对那本霍恬捧在手中的书好奇,还纠结于霍恬颇有深意的表情。
“子安哥哥,吃,吃饭……吗?”
霍恬眼帘微抬,瞥了她一眼,继续端坐,一本正经地看书。
时机就是这么的巧妙,楼甜心中正跟只小兔子一样突突突地跳的时候,霍信那个二愣子来了。
几乎就在瞬时,刚刚颤巍巍抓起的一双筷子,一发抖,
pia叽,掉了!
楼甜欲哭无泪。
“霍恬,人呢?!啊,人呢?”
霍信一进门就叫,目露凶光,颇有几分冲冠一怒的架势。
霍恬将那本书放了下来,不远不近,楼甜正好能看见的地方,继而才不咸不淡的开口
“人?什么人?”
一句问句,被霍恬说来不像问句,在霍信听来更有几分嘲讽的意味。
“啊,霍子安,你赶紧告诉我,人去哪里了?”
霍信快被气死了,偏偏这屋子里除了他一个人干窝火,其他人都觉得莫名其妙,不对,还有一个知情不报之人。
霍信是窝火,楼甜就是胆颤。
所以说,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楼家小妞胆颤是有道理滴!
不偏不倚,将军家的小舞姬,几个大字正好映入眼帘。
偷摸摸地抬了一下小脑袋,楼甜很有自觉地又低下装乖宝宝,眼观鼻鼻观心。
小楼甜不说话,就能原地消失。
将某个小姑娘一举一动搜罗进眼底的霍将军,看着自己的小姑娘露在外面的粉嫩的小耳朵颜色逐渐加深,霍恬表示想rua,但是面上只是几不可察地扯动了一下嘴角。
逗弄之心就莫名袭上心头,霍三岁上线了。
“我家小娘子不听话地总是想逃跑可怎么好呢?嗯?乖乖?”
咦?
这句话怎么有些熟悉!
楼甜本兔,睁着水汪汪,纯洁蠢笨的大眼睛,仔细回想了半晌,将目光落在了那本罪魁祸首上。
惊了又惊,这是她家子安哥哥会办出来的事吗?
“乖乖?你说呢?”微微上扬的磁性的声音诱哄掉落陷阱的猎物心甘情愿跑进大灰狼的怀抱,接下来就是被吃干抹净。
话本里的那个偏执渣男的话,霍将军说来怎么就变了呢?
楼甜被劈了个外焦里嫩,僵硬地对上了霍恬似是无意撇过来的视线,这视线里透漏出 原来你喜欢这个调调 的无奈。
无奈个屁呀,无奈?
哇,她的一世英名就此毁于一旦。
事实上有关霍将军的衍生话本子,在整个云城可谓是无处不飞花,楼甜此刻恨不得让那些看过的话本子全部毁尸灭迹。
霍将军这只大灰狼愉悦地欣赏着自己的小猎物挣扎又放弃的小表情,至于旁边那个一百二十瓦的大灯泡霍信又和感受,并不在霍恬本狼的考虑范围内。
下面是什么呢?霍恬认真回想了一下,微微偏头,眼神专注而深情地看向了自己的小猎物,包容似的看着小猎物亮出并不锋利的小爪子,说出的话语却让小猎物瑟瑟发抖。
“打断腿好不好呀?哦,这样乖乖就跑不了了”
这的的确确是那个破话本里那个渣男干的好事,记忆里的下文情节莫名回放在楼甜的小脑袋里,惊悚!
于是某个小猎物拼命地摇着小脑袋,表示对这种方案的抗拒,显然已经角色带入了。
幸好,接收到这个抗拒信号的霍将军并没有纠结这个方案,如山间流水清列的声音继续回响。
“乖乖会疼的,那用锁链锁起来好不好呀?乖乖不怕啊,这样就不疼了。”
很难想象一本正经的声音能说出这么不正经的话,这音调?这语气?如同在军中大帐中讨论下一步军事行动,现在却是为了逗弄一个小猎物。
楼甜表示大可不必。
也幸好还不待楼甜表示不满,霍信大电灯泡终于发挥了他的效用。
“霍子安?你在说什么狗屁话,你在和我说话吗?怎么这么怪?”
瑟瑟发抖的楼小猎物表示你个二愣子,但是看着霍大灰狼的目光转移,她自觉保命要紧,安安生生缩在一旁作壁上观。
霍信这个二愣子还在发傻,对于自家弟弟射过来的寒眸自觉防御,这也是这半年行军练出来的,对于这种是不是放冷气的家伙已经免疫了。
事实证明,有时候免疫力太好并不是什么好事。
就比如现在。
楼甜已经能感受到霍大灰狼危险的眯起的双眸,这是狼捕食猎物前的标识性动作。
而那个二愣子还在不厌其烦的长篇大论。
死不死她不知道,但是霍信绝对会被拔掉一层皮是真的。
楼甜万分庆幸自己逃过了一劫,子安哥哥的怒火是很猛烈滴!
“还有什么锁链?我昨天都把我自己和她锁住了,这你瞅,你瞅……呃……反正锁住也不顶用。”
动嘴就已经很恼人了,霍信那家伙赶巧还不自知,伸着自己那只跟白皮鸡一样没有二两肉的鸡爪子就想往霍恬跟前凑。
终于反射弧过长的霍信也接收到了危险信号,讪讪地缩回了自己的爪子。
呵呵,呵呵。
还得拜托人家不是,不能太过分。
霍恬耳力很好,听见了霍信嘟嘟囔囔的最后半句话,锁不住嘛?逃了?
旁边作璧上观的楼甜,正看好戏,莫名其妙接收到一道霍恬颇有深意的目光,一个寒颤,默默低下了小脑袋。
这边二人的一来一回放在霍信眼中就是一团空气,继续嘟嘟囔囔着,丝毫没有意识到气氛之诡异。
所以说某个家伙媳妇跑掉真的是太正常了,就这反射弧,就这没眼力见儿,媳妇不丢才是天理不容。
接下来发生什么,楼甜这边自动免疫,因为她还沉浸在最后那抹颇有深意的眼神中,低下来的小脑袋极速运转。
最终什么都没有分析出来。
直到一声颇为不耐的声音叫到了自己的名字,当然这不耐不是对于自己,而是对于霍信那个家伙。
叫楼甜名字的时候还是很温柔的。
只是,哥哥的温柔,杀人的刀。
联想丰富的楼甜在捕捉到自己名字之后,就处于美好的幻想状态,自然没有听见云见的名字,可能听见了也当做没听见。
因为,那都不重要!
果然世上最不靠谱师姐妹,无事踩两脚,有事让对方两肋插刀。
楼甜眼见着霍信那个二愣子成为风一般的男子,消失了。
接着又看子安哥哥叫过来萧然
“去吧提醒一句云见公子,鱼塘炸了。顺带路上给那个蠢货找点麻烦,毕竟和我家甜甜同出一门,该帮还是得帮的。”
见证全程的楼甜,直觉如春风般和沐的男子,此时阴险狡诈的很。
非常上道的楼甜小兔纸,发挥了自己作为猎物的本能,笑容和煦而亲切且乖巧地凑到霍恬身边。
“子安哥哥,我们吃饭吧,甜甜给你夹菜好不好”
顺带着一只小爪子讨好地伸进了霍恬的大掌里面,着力表现自己的温顺乖巧。
咦?有用
接收到霍恬传过来顺毛信号的楼甜,自觉的很。
这顿饭吃的,咳咳,挺饱的。
至于霍信那边喝风喝的应该也是挺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