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出发的那个日子,云城已经成为了一座冰雪城,银装素裹颇有一副雪国风光无限好的意境。
楼甜隔着马车的围帘向外好奇的探出头,毛绒绒的小脑袋,惹得那旁说话的何子胥一阵心酸,阿姐的孩子,自己看着她长成,如今却是要走了,心中一阵一阵揪得难受。
正想着,何子胥已经走向前去,这个孩子着实不易,如今也只盼她日后安康就好。
“甜甜……”
一声甜甜,恍惚间就好像这个孩子才来到云城一般,如今她要离开这里去了,也是这声呼唤送她离开。
楼甜不喜欢离别,尤其是不喜欢同亲人间的离别,当初拜别父母兄长如此,现在拜别舅父同样如此。
楼甜是一个对于情绪很敏感的小家伙,但是往往这样,她才表现得愈加乖巧喜人。
她微敛眼帘,遮住了内心一时涌起的无助茫然,再抬眼,已经是扬起灿烂的笑容,在这样的冬日,着实带给人希翼与温暖
“小舅舅,要早点给甜甜找一个舅母呦,甜甜给你攒嫁妆!”
微微扬起的尾音是独属于女孩的娇俏。
何子胥本来还有些伤感的情绪,成功被这句话破防了。
“哈哈哈,去你的,小崽子,你还想把舅舅嫁出去不成?哈哈”
楼甜就是这么带着些许魔力,让人忍不住疼她一些,再疼她一些。
“去吧,舅舅给我们家甜甜攒好多好多嫁妆好不好?京城不好玩了,就来找舅舅啊,记住咱家甜甜可是有家底的,可不能叫京城那些人欺负了去。”
这句话一点都不假,楼甜的家底是真的颇丰。
谁能想到面前这个蓄着胡须的男子,却粗中有细,从自己的这个小外甥女出生就开始存嫁妆,后来这个孩子来到他身边,小小的那么一只,见谁都怕,他更是将自己的私库的一半挪了出来,填进了嫁妆单子里。
所以楼甜是有福的,有的人福气在前面,有的人呐,福气在后面呦!
何子胥笑呵呵的点了一下楼甜的小脑袋,为她系好毛绒绒的脖领,状似玩笑的说“要是京城那些混小子没有福,咱舅俩就一个不娶,一个不嫁,不用怕,舅舅还是养的起你的。”
成功地见到霍恬黑了脸,何子胥才退到一旁,只是虽是一句玩笑话,脸上却不见玩笑之意。
霍恬知道,这句话是真的,当即霍恬颇为严肃地就开口
“不会有那么一天,我会成为楼甜最大的福气!”
这句话说的丝毫不害臊,同时也相当于认下了楼甜的后半生。
其实何子胥当初乃至这么些年都是怨的,他怨楼家,怨自己,也怨霍家,更怨整个京城为何不能好好对待姐姐留下来的这个孩子,这是护他教他长大的姐姐拼命留下来的孩子呐!
他何家儿郎可以捐躯赴国难,毁家纾难,但是绝不是为了看自己的后代得不到该有的照顾这样的结果。
但是此时听见霍恬这个孩子郑重其事的这样一句话后,何子胥放心了,他深知面前这个年轻的男子言出必行之品性。
“去吧,去吧,早点出发吧,远飞的雄鹰,不是一隅能留住的。”
楼甜听此,终是忍不住,伸回帘后的小脸上已是泪水。
而霍恬听此没在多说,郑重地弯腰,抱手,道别。
再次转身,脸上的神色已是不明,但是眼底藏着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成算。
一行人逐渐远去,直至了无踪迹,云归云,月归月,云城还是那个云城,守护在这个国家的西北角,一如往昔。
而霍恬他们守护的是这座城里的人。
如果有人想要伤害他们,那么这些人必将付出血的代价。
即使在车中伤感的楼甜也是抱有这样的信念踏上归途的。
准备好了吗?他们回来了!
而此时在这个国家的某些角落,也因这行人的回归而躁动着。
“霍家?呵,有些账总是要算算的,你们欠下的,也该还了。”
“霍家的小狼崽子们回来了,那老狼的爪子也该亮一下了!不知道这窝狼,吃不吃得下去京城块骨头?!呵呵”
“不过一个霍家,就能怕成这副模样!还真的是,不过如果不怕才是真的应该担心不是,怕了就说明有弱点,有弱点就不怕了。”
“他们回去了,接下来的戏该我们上场了,可准备好了?怕否?”
“屁!父亲,你不是没教过我们几个怕字怎么写吗?”
不过,可能霍恬一行人压根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值钱。
“第几波了?”
此时这一行人正停在路边,霍信是真的饿了,打架打累的,这会儿他正非常没有形象地撕咬手中的肉干和干饼,很有同人干架的阵势。
霍信本来只是想着玩玩,哪成想玩到最后,自己这个精于算计的军师竟然干起来小兵的活,杀人越货,他颇为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