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幽香缭绕,火盆里的炭火发出“噼哩啪啦”的声音。被纠缠着的严浩翔突然想起苏青宁所中之药的特性——忘忧草,意思是服食此药自己做了什么事后什么都不会记得。
如果这个时候他顺着中了药苏青宁的意思要了她,事后她什么都不会知道。
这样于他而言有什么意义?
不过是趁人之危罢了。
他严浩翔是什么样的人,这般的事情如何做得来?
正当严浩翔想到这一点,停下动作的时候却被苏青宁按住了,神思不属的她不满他的不专心,嘟囔着继续。
严浩翔加深了这个口勿,甜美之后却又无奈地想到,不管现在的苏青宁有多温情,有多主动,那都不是她自愿的。
甚至事后如果他不提及她连一点记忆都没有。
严浩翔狠狠心,把苏青宁推开,从怀中摸出一粒药丸趁她不注意时塞进她的嘴里。
严浩翔青宁,来。
苏青宁无意识地吞了,严浩翔立马着手整理她的衣衫,他的药一向管用,很快她便会醒来。
只是没等苏青宁醒过来,雅间的门便被人一脚踢开了。
来人正是马嘉祺。
他一眼就看到了扶着苏青宁的严浩翔,他二话不说就往里闯,没见着旁人,示意马甲把门关上。
马嘉祺你怎么在这里。
马嘉祺语气很不好。
他接到董掌柜的消息,说是赵仲林在这里摆席宴请青宁,他连家里的事都顾不上做,便立刻赶着出来了。
可刚到酒楼就又听董掌柜说赵仲林走了,走的时候灰头土脸的,脸上的神情很不好。
他真恨自己来晚了,没有看到赵仲林到底做了什么,更后悔没有当面拦截到他,要是他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他就让他后悔一辈子。
严浩翔恰好路过。
严浩翔很不喜欢他质问的证据,冷着脸答了。
马嘉祺这样说好像显得他是外人,而他才是跟苏青宁最相熟的人似的。
马嘉祺的确是这么想的,见严浩翔不见得会说实话,便立刻去看苏青宁的情况,看她靠坐在软垫上,面上红晕横生,女眉眼如丝,一副被下了药的模样。
马嘉祺青宁。
他心疼得不得了,手伸出去,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才好。
他不敢触摸她,也不知道该如何问起之前发生的事。
苏青宁咳咳……你们,我,你们怎么在这里,我怎么呢?
苏青宁轻咳数声终于清醒过来,入目便见马嘉祺和严浩翔一个半跪在自己面前,一个直直地站立,一副傲骨森森的模样,她只记得赵仲林约了她处理他那群小妾通房的事,然后她中了药突然间头晕,再接着赵仲林想要冒犯她,她用银簪扎破了手掌,流了血,很痛,再接着严浩翔来了,她确认自己不会被赵仲林欺负便放下了心,后面发生的事情便不记得了。
严浩翔你别想多了,你没事。只是吃了赵仲林一点亏。
严浩翔淡淡地解释着,期间他忍不住抿了抿薄唇。
期间的甜美仿佛还粘在嘴唇上,只可惜他不能诉之于口,不然只怕这只看似温驯的小猫一般的人儿也会跟他急。
而且他更不屑在马嘉祺面前担一个趁人之危的名声。
马嘉祺青宁,喝水,你好点没有,可有头晕……
马嘉祺不喜欢两人说话时的那股让人不舒服的意犹未尽,他端了茶盏打断两人的对话。
他听清楚了严浩翔的话,只要苏青宁没事就好。
苏青宁觉得脸颊烧得慌,顺从的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下肚,她慌张凌乱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
她仔细捋了捋当时发生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她的嘴唇有些红肿,好像被谁人咬过一般。
严浩翔是第一个冲进来救她的,她不能也不敢怀疑他做过这样的事情。
她认定就算她被喂了纯药,变得再主动,严浩翔看到也未必会动心。
毕竟人家的眼光高着了,对于她这样一个乡野村姑如何看得上?
所以苏青宁并没有过多的怀疑,只是旁敲侧击自己有没有被赵仲林占便宜,占了多少便宜。
严浩翔你想多了,没有。
严浩翔笃定地回答着。
他的声音低沉而磁性,听得苏青宁不自觉地就信了。
她相信严浩翔没有必要欺骗她,而且以他为人的高傲,他更不屑做这样的事情。
因而苏青宁很轻易就相信了他,她只是咬着牙根发狠:
苏青宁赵仲林他卑鄙无耻……
后面的话在她的眸光触到马嘉祺时戛然而止。
不知怎么,她不想在他面前放这些狠话。
但没想到马嘉祺一不甚唏嘘说的话却比她还要狠:
马嘉祺青宁你放心,他如此不怀好意,如此恶劣,在我家的醉风楼里敢如此行事,我不会放过他
马嘉祺既要表明他会收拾赵仲林的意思,又想在她面前维护她的面子。
他能预感到苏青宁身上发生了什么,但他并没有嫌弃,有的只有心疼,只有后悔。
心疼的是青宁居然被这样对待,后悔的是他为什么没有早点来救她。
苏青宁在明白自己除了手掌流了血以外的确没有受到其他的伤害后放了心,随即脑子一晃晕了过去。
幸好马嘉祺手快,扶住了她。
马嘉祺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这才看向严浩翔,认真地询问。
他看得出来严浩翔并没有说真话。
有时候男人说谎女人未必看得出来。
但最了解他们的还是同类。
严浩翔言简意赅地把赵仲林的企图说了,但同时也强调了他并没有成功。
马嘉祺我知道,他要是成功了,你不可能还在这里。马嘉祺笃定道
严浩翔挑眉
严浩翔哦,既然知道我在乎,你又何必横插一脚。
这话说得隐晦,马嘉祺理解到的意思便是严浩翔对苏青宁也有想法。
马嘉祺我早说过,你终究是要回京城去的人,你不适合青宁。
他脱下身上的披风弯腰抱起苏青宁,在门口轻声吩咐了马甲一句,他立刻一路小跑着下了楼。
两人把苏青宁送到后院,马甲早就已经把马车赶过来了。
安顿好苏青宁,马嘉祺掀掀眉角意思意思地问严浩翔要不要搭顺风车。
他在问这话的时候认为以严浩翔的高傲,他可能会拒绝,所以他并不是真心想要搭他的。
可严浩翔却并没有,而是爽快地爬上车,然后一脸自如地说
严浩翔恭敬不如从命。
马嘉祺一阵气急,嘿,这人……
于是只坐了苏青宁显得特别宽敞的马车在装了严浩翔和马嘉祺之后一下子就显得拥挤了。
到了葡萄庄,依然是直接把马车开进了后院,这期间因为马嘉祺和严浩翔的安保工作做得好,没有任何人看见。
把苏青宁交给李大丫后,两人在院子里等着刚喝了药的苏青宁清醒,顺便喝茶闲话。
马嘉祺你打算怎么做?
马嘉祺试探着问严浩翔。
他的直觉告诉他严浩翔不会那么轻易放过赵仲林。
严浩翔你呢?
严浩翔低眉,淡声问道。
严浩翔赵家的生意做得尚可,但那不是他一家的,还有赵家大房和三房,生意上我不方便动他们,不如从他的取得的功名入手。
马嘉祺自从得知赵仲林用在苏青宁身上的恶劣手段后,就一直在盘算着怎么收拾他。
想到他们有心科举之人,最为在乎的就是功名,他既然敢动他在乎的人,那就别怪他拿他最在乎的功名下手。
严浩翔冷笑:
严浩翔不过小小秀才有何意思
马嘉祺皱眉,第一反应是严浩翔不同意他的方案,但眉梢一转又突然明白过来,严浩翔这是不满足只是捋掉他的秀才功名。
他解释,现在的赵仲林只考中了秀才。
严浩翔那不如等,等他走到最后,以为是光明前程,其实不过是空欢喜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