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嘉祺的声音如同春风一般在耳边呢喃,苏青宁心动如抖,可她却不敢有任何回应,她听到了在他们身后严浩翔发出来的脚步声。至于为什么她不用回头也能知道他是严浩翔,那是因为他是故意的。
他就是要让他们知道他来了,话题该结束了。
苏青宁听我的话,把自己收拾一番,做自己想做的事,无愧于心!
苏青宁来不及多说,严浩翔冷冰冰的脸已经将她重重包围。
严浩翔不用开口,苏青宁急急告别严浩翔进了房间。
走廊里外面的窗户不知道被谁打开了,风真大,一阵一阵地吹进来,吹得两人的衣衫碰撞猎猎作响。
严浩翔看到你这样,我想我高看你了,你不过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他竟然会对你抱有莫大的希望,哼。
严浩翔说了一句马嘉祺没有听懂的话,然后冷哼一声转身要走。
马嘉祺等等,严兄你别走,你什么意思,你刚刚的话什么意思?
马嘉祺并没有听懂。
严浩翔听不懂便罢了,等到什么时候听得懂了再来找我。
严浩翔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神里冷得如同冬日里的翠湖,一片死寂。
马嘉祺那个是谁,是谁看错了我?
马嘉祺不放弃。
可严浩翔是谁,他想说的话自会找借口说出来,他若不想说,任是谁人都没有办法骗得他开口。
严浩翔你还是想想上船来刺杀朝廷命官的刺客是谁吧。
严浩翔冷着声音提醒。
严浩翔还能是谁,蓬莱阁的人,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出手了。
意外的马嘉祺比严浩翔想象中的知道得多。
不过他可不打算露怯:
马嘉祺“既然知道为何还不去捉拿?
马嘉祺不说话了只把马甲看着。
马甲连忙从袖里摸出一沓文书,犹豫着看向严浩翔。
左航上前一步接过随意地翻阅了一下,上前低声说了一句。
严浩翔眉梢微抬,似是有些不信。
马嘉祺道:
马嘉祺我虽能力不济,但若有机会能拿下他们又怎会不作为
马嘉祺我查过了,毛文是他们的人,我找到他关我的密室,里面有大量与蓬莱阁来往的密信。
话音未落,严浩翔伸手,意思是要密信。
严浩翔未及提防,毛家所抄密信尽数被贼人连夜烧毁。如今我手上证据全无,也是奈何他们不得。
严浩翔糊涂。
严浩翔斥了一句,就安定县那个德行,他在搜到那么重要的密信后居然还能稳得起,不知道找个靠谱的人把信藏着。
大好的对付蓬莱阁的机会就这样稍纵即逝了。
对于这一点马嘉祺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不过事已至此,他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不过告诉严浩翔,就算那些密信还在证明了蓬莱阁跟毛文之间有勾结,他们也动不了那处一根手指。
严浩翔挑眉:
严浩翔此话怎讲?
马嘉祺没什么,不就是后台够硬嘛。
马嘉祺正色道。
专心公务的他恍然又变回了从前的他。
马甲看得激动不已,瞧着严浩翔的目光极其复杂。
自家少爷变成如今先前那般模样一开始是因为他,而现在变回从前也是因为他,他一时之间竟不知是该恨他还是该谢他。
严浩翔倒干脆:
严浩翔既什么都动不了,你且下船
留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还得看着碍眼睛,不如趁早离去。
马嘉祺我不下。
马嘉祺坚定地拒绝,他就要在这里陪着苏青宁,当然表面上的借口当然得有:
马嘉祺上官途径本地遭遇刺杀,乃是下官治地不利,理应亲自带人护送,以期把大人安全送离。
这个借口找得好,严浩翔竟一下子找不到他的破绽,哼了一声道:
严浩翔你的治地是安定县,出了这里,我看你还找得到借口留下来。
马嘉祺没说话,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严浩翔离开他身边时,嫌弃地看了一眼他脸上的胡须和凌乱的头发,皱了皱眉不客气地道:
严浩翔蓬头垢面,哪里有一点朝廷命官的样子,也不怕把人吓到了。
马嘉祺探手摸了一把嘴角处的胡茬,硬硬的实在刺手,还有些散落在一旁的胡须乱得不成样子。
他许久未曾照镜子了,真不知道胡子已经肆意生长,再抹了一把头发,几许被发簪忽略的发丝坠落下来,搭在眼角,遮挡住了他的视线。
他叹息一声,突然间有些接受不了这样的自己,连声唤来马甲,让他马上替自己打理。
马甲一听激动地小跑着上前,听话地替他收拾整理。
四周一片沉静,只有船行在水上发出的流水声。
一个在暗地里掩藏了许久的人看准时机,悄悄地冒出了头,他拱手行礼:
丁文山马兄。
马嘉祺的胡子刚刚刮完,马甲正在替他梳理头发,他不便动头,便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认出他来
马嘉祺丁翰林?
他记得他叫丁文山,通过馆选进入翰林院,之前他还在翰林院做编修的时候时常会看到他有意无意地往他跟前凑,还跟他打老乡牌。
不过他在君山县城的时候就听说过他的名字,虽然很有才,但他的风闻不是太好,但到底只是些风流的问题,没有什么原则性的大错处,妨碍不到什么。
但马嘉祺也不大想跟他深交,因而平日里就只是礼貌性地应对一下,点头之交。
今日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
丁文山在下回乡探亲,带着成亲的娘子前往京城,没想到京城一别,马兄竟然自请到此等穷山恶水之地来任县令
丁文山忆往昔,马兄芝兰玉树,才学卓著,得以钦点探花郎……
丁文山一开始叙旧就把马嘉祺推得高高的,好生的夸赞了一番。
谁人不想听好话,再说丁文山夸赞的时候面上看不到一丝勉强,好似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肺腑的。
刚刚才被严浩翔嫌弃了的马嘉祺好不容易从丁文山这里找回了一点自信。
但因为不知道他的用意,马嘉祺依旧不愿深聊,只是停留在浅显的学识之上。
丁文山其实,我刚刚那样说话也不对,咱们食君之禄,担君之忧,翰林院虽清高,但毕竟身处京城腹地,能够做的事情有限。
丁文山但在这县城之内就不同了,所听之事皆是民事,所听之话皆有官司,自是比之翰林院更能做实事。
丁文山马兄不计较个人名利,不担得失之心,实在是赤子之心,难得难得。
丁文山的口才一向好,三言两语竟跟马嘉祺拉近了关系。
不过略聊了一刻钟,马嘉祺对于他的认知一下子拔高了。
再看他带着两个女子,据丁文山有意无意地告知他那都是他的内人。
还说他以前是年少轻狂,不懂感情,到处留情,惹出情债,但这回他已经受到了教训,以后他会注意了。
马嘉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以后你自己小心些便是。
马嘉祺顺着他的话劝了一句。
丁文山又道:
丁文山是啊,世间万千女子,各具风华,芳草无数,马兄何愁寻不到知心人儿?
说到这事儿,马嘉祺脸皮微变。
这是他的私事,他并不喜欢跟人讨论。
为了不让丁文山再说此事,他沉声道
马嘉祺世间弱水三千,独取一瓢饮。
丁文山一怔,风流惯了的他怎会理解马嘉祺这般思想,讪讪一笑,知晓这个话题没有办法再继续下去,只好无奈离去。
但他相信,刚刚他已经重塑了自己在马嘉祺心中的形象。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多担心了,顺其自然,水到渠成。
苏青宁自从与马嘉祺说完话之后回了房间便再也没有出去,而严浩翔则是不会主动告知她马嘉祺留在船上没有下去过。
而且为了防止他们俩背着他网页,他还十分有心机地让左航守在了门口,除了他以外,不允许任何闲杂人等进入。
甚至连苏青宁也不许出来,美其名曰刺客已经盯上了他们,先前刺杀失败,指不定什么时候又杀过来了,这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
苏青宁既害怕又无奈,思来想去,还是命重要,歇了回自己舱房睡觉的心思,心想反正她睡软榻就成。
因为害怕严浩翔半夜时分突然袭击她,苏青宁睡得很是警醒,
夜深之时,她睡得迷迷糊糊之间听到了走廊外面传来的阵阵脚步声。
她立即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着。然后便听到了在电视剧里才看到的剧情。
一根竹管戳破纸糊的门缝,一根长长的竹竿伸了进来,从中吹出了白色的烟雾,很快随着风扩散在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