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宁被问住了,严浩翔待她如何,这个问题她从未想过,有时候也不敢多想。因为一想就会想到书里原主那悲惨的结局。
凌迟处死,满门抄斩。
苏青宁头疼,暗暗责备自己当时没有看仔细,她其实除了看到前面苏青宁一家人对严浩翔的所作所为以外,并不知道她到底对严浩翔还做了什么事,以至于让他那么恨她,恨到他不仅要置她于死地,还是用那样残暴恶劣的方式,甚至连她的家人也一并不放过……
想想严浩翔除了奸诈狠毒一些,但也不至于那样热衷于杀戮,其中是不是还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也想不起来的事情?
苏青宁的沉默刺激到了梁成邺,他不满地道:
梁成邺莫非这个话题你也不能说?
苏青宁连忙解释:
苏青宁啊,没,没有,其实这个没什么,只是大人那人有时候连我也看不透他,所以胡思乱想就容易想到别处去。
梁成邺本宫只问你他待你好不好,跟外面的人相比?
梁成邺有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决心。
他也是闲来无事,特地想要听一听八卦。
苏青宁相比外人那自然是极好的。
苏青宁在这一点上没有说谎话。
严浩翔表面为人温和,但其实他是最淡漠不过的人。
平日里与人谈笑说话其实都只是环境所致,轻易不与旁人深交。
但对于她却是处处想得周到,算是极其用心了。
而梁成邺说出来的话也进一步证实了苏青宁的猜测。
梁成邺本宫与谦之相交二十载,对他的脾气性格算是了解,但从未看过他对谁这么用心,与本宫说话十句必要六句不离你
梁成邺就连你喜欢吃冰粉那么点小事他都记得清楚,每日里吩咐小厨房做吃食也都是尽量按着你的喜好来。
梁成邺从前本宫不理解,你凭什么就能让他为你做到这个份上,现在本宫算是明白了。
苏青宁心头一颤,喃喃地道:
苏青宁难怪,难怪我这几日都能吃到我喜欢吃的菜。
”她开始还以为是这院子里的厨娘刚好会做这几样菜。
如今被梁成邺一语破,她心头阵阵火热,燃烧着莫名的火种,烧得她心头难耐。
以前苏青宁没想过这个问题,更没深究,没能体会到严浩翔对她的用心,如今却是深切地感受到了,她心头无法自抑地涌起阵阵感动来。
原来严浩翔待她那么好,在很多她尚且不知道的情况下,他就已经把问题全都解决了。
苏青宁大人他待我的确不错。
苏青宁试图用一句话结束这个话题。
梁成邺那你呢?你怎么看待谦之?
梁成邺是太子,在刚知晓人事时宫里执事太监就已经派了教习宫女来给他当老师,教导他懂人事。
深知感情的事情不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必须得两方皆有情义方得始终,否则对谁来说都是不公平的所在。
苏青宁我,我待大人尊重,大人文才卓绝,智计聪慧,我自是……
自是……
苏青宁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她究竟喜不喜欢严浩翔,答案自然是肯定的,只是却并没有到达一定深度和层次罢了。
至少她不会为了严浩翔要死要活,更不会为了她而置自己的生命于不顾,她还做不到舍己为人。
苏青宁的话停在关键之处,梁成邺不由急了,用眼神催促她,看她还不说话,不由出声道:
梁成邺你倒是说呀,你是否心悦谦之?
苏青宁被逼急了,看看四周也没有旁人,便大声道:
苏青宁我,我甚是心悦大人……
话说到一半只见门口一道阴影笼罩下来,严浩翔高大笔挺的身影出现在那里。
苏青宁心头一颤立刻改变了说法
苏青宁我给殿下和大人煮茶去。
梁成邺哈哈哈,好啊,好啊。
梁成邺逼出了苏青宁的实话,又见严浩翔适时进来,不由得大笑起来。
苏青宁走出老远了,还能听到他肆意而松快的笑声。
梁成邺哈哈哈,谦之你听到了吗,那个小丫头心里也是有你的,你就不用每天沉着脸摆脸色了,赶紧着筹备一下办个婚事把人娶回家。
闻言,苏青宁脸上臊得通红,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忙不迭地跑了。
这一跑,倒是没能听到严浩翔后面的话。
严浩翔殿下,出事了。
梁成邺心情正好,猛然间听到严浩翔传递来的消息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梁成邺甚事?
严浩翔道
严浩翔西疆大乱,西纥人打过来了,朝堂乱成一团。
梁成邺心神一下子绷紧了,他拍着桌案道:
梁成邺西纥人兵强马壮,一旦他们起了战意,西疆战事必起。只是李家不是有人守在那处吗。
严浩翔近几年,李老将军被召回朝,久不在边疆守着,只怕兵生将离,一时半会儿斗不过西纥人。
严浩翔忧心忡忡。
梁成邺谦之莫要多想,此时本宫若是还在朝堂听政倒也罢了,必是要组织群臣商议对策,只是如今这形势怕是不得如此了,也由不得我等操心。
严浩翔殿下,话虽如此,可你未必知晓,宁王和丁家有意争夺兵权,欲要领兵。
宁王和丁家一向因为各种原因支持二皇子,兵权一旦落到他们手上,便相当于二皇子握住了兵权,与他的翻身之仗很不利!
所以严浩翔才会忧心此事。
梁成邺只是本宫现在实在是有心无力,不如暂时不去想了。
梁成邺想得通透。
他也想利用此事做些文章,但想想他现在被软禁在这里。
虽然能在院子里自由逛,但他说到底是不能出这座别苑的。
他的人也进不来,便是有什么消息也不能及时送进来,更不用说把他的命令下达下去。
他能靠的只有严浩翔一人而已。
故而他十分认命地觉得这次不如就这样吧,反正打仗嘛,赢了自然是好,输了他也还有机会。
眼见梁成邺态度居然有种听天由命之感,严浩翔瞬间抑郁。
太子果然不愧是太子,他一向仁厚质朴惯了,所以并不知晓,这些事情开了口子之后就会如同决堤的河水一般,瞬间把所有的堤坝都冲垮,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
此时的梁成邺的确没有认识到其中的问题,因为他手里的一切得来的太容易了,他一出生就是皇帝嫡出的皇长子。
太子之位伸手就可纳入囊中,虽然这样美好单纯的日子随着皇室之中几个成年皇子的长大一去不复返了,但他的本质却依然没有改变。
严浩翔苦口婆心劝说,此事宁王和丁家是关键。
但梁成邺却根本不往心里去,反而说先前在东宫时他对于严浩翔的建议还有些放不下,但现在到了这里以后他觉得这里似乎才是他真正的归宿。
梁成邺什么权势,什么储君,什么监国,本宫统统都可以不在乎。
梁成邺张开双手,长袖一甩,仰天长笑。
严浩翔怔住了,看着自如洒脱的梁成邺,他第一次怀疑自己的选择。也许做皇帝并不仅仅只有慈悲心肠就可行的。
梁成邺发泄过后,颇为释然,他突然看向严浩翔:
梁成邺对了谦之,你打算怎么安置她?
这个问题他很久以前就想问了,在他知道严浩翔有苏青宁这个红颜知己的时候起,他一心想知道严浩翔是什么想法。
只是以往他的时间全都被国事和朝堂之事占据了,没有时间更没有心思来关心这些小事。
但现在不同了,他现在剩下的只有时间了。
严浩翔在下不明白殿下的意思。
严浩翔一头雾水。
梁成邺你受伤的事你不会忘了吧,那次在东宫,丁家那位珠珠小姐用刀划的…
”梁成邺边说边比划着。
严浩翔眉眼一沉,心思一下子深如冷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