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凝歌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侧脸恰好对上了自家男人那双闪烁着杀意的眼眸:
柳凝歌咳,贺将军现在是伤患,你别跟他计较。
丁程鑫冷哼一声,视线转向了窗外。
初春的夜晚还是有些冷,贺峻霖挣扎在生死边缘,柳凝歌与丁程鑫守在房内,整晚未能合眼。
翌日,东方天际翻出了鱼白色。
床上男人闷哼几声,疲惫的掀开了眼帘。
仍旧是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床榻,桌上燃着一盏残烛,微风从窗户吹拂进来,光线不断摇曳着。
他试图坐起身,可手指却触碰到了一片柔软,垂眸看去,映入视线的是一张魂牵梦萦的面容,可仔细一看,似乎又有许多不同。
记忆里的柳凝歌神情总是惆怅又哀怨的,发丝枯黄,皮肤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泛出淡淡的病气。
可眼前的女子却眉目舒缓,皮肤红润细腻,这和脑海中的画面截然相反。
贺峻霖呆滞的躺着,恍惚了许久才回过神,他抬起无力的手掌,试图去触碰女子,可刚举到半空中,就感受到了一道满含戾气的目光。
丁程鑫收回你的手,否则本王不介意帮你剁了它!
贺峻霖丁王?
贺峻霖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贺峻霖你怎么会在这?
丁程鑫静坐在桌边,清冷孤傲的脸上隐约能看出一丝嘲弄的意味:
丁程鑫自然是来救你,若非凝歌出手,你现在恐怕连尸体都凉透了。
身为男人,绝对不能容忍被情敌看扁,贺将军也不例外,
贺峻霖这次是意外,那些刺客全都是死士,打起架来不要命,我就算武功再高强,也扛不住那样凶猛的攻势
都是血肉之躯的普通人,哪有谁真的能够以一敌百?这次能捡回一条命,已经算是运气很不错了。
丁程鑫声音小些,莫要吵醒凝歌,她照顾了你一夜,刚睡着。
丁程鑫不悦的提醒了一声。
贺峻霖赶紧闭上了嘴,看着趴在床边睡去的女人,鼻子有些泛酸:
贺峻霖我还以为她已将我当做了陌生人,不会在意我的生死。
丁程鑫那便证明你从未真正了解过凝歌。
贺峻霖我认识她的时间远比你认识的久,你居然说我不够了解,这未免太过可笑了。
丁程鑫:
丁程鑫了解与否,与认识时间长短并无关系,若今日你我互换身份,你是否愿意让凝歌来救我?
贺峻霖被问住了,沉默了片刻才给出答案,
贺峻霖不会。
他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做不到那么大度,也无法看着心爱的女子去和其他男人纠缠不清。
丁程鑫这就是了。
丁程鑫端起手边的茶水,平静的喝了一口,
丁程鑫对于凝歌而言,彼此喜欢的前提是相互尊重。你做不到,但本王可以。
贺峻霖你看着她守在我床边照顾,难道不吃醋?
丁程鑫拿着茶盏的手指蓦的收紧,杯盏出现了几条裂纹,
丁程鑫本王恨不得将你碾成碎末,丢出去喂狗,但为了凝歌,本王可以忍。
贺峻霖无言良久,最终,嘴角扯开了一抹苦涩的笑容。
他似乎明白柳凝歌为什么会选择丁王了,但就算明白,自己也不会轻易放手。
丁程鑫可以做到的,他也能做得到,而且会做的更好!
柳凝歌嗯?
刚睡着不久的柳凝歌被两人说话声吵醒,困乏的睁开了眼睛,
柳凝歌贺将军醒了?感觉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什么地方不适?
贺峻霖下意识想说没有,可想到往日里丁程鑫装腔作势扮柔弱的模样,忽然改变了主意:
贺峻霖我伤口处疼的厉害,头也昏昏沉沉。
柳凝歌你伤的这么重,有这些反应是正常的,等会儿我去给你熬一剂药,喝下后会舒服很多。
贺峻霖凝歌,这一夜辛苦你了。
柳凝歌没什么辛不辛苦的,这是医者本分。
看到贺峻霖故意装蒜的模样,丁程鑫深邃的眼眸里跳跃着一簇火焰,手里的杯盏‘咔’的变成了碎末。
柳凝歌听到动静,吓了一跳,
柳凝歌怎么了?
丁程鑫没事。
丁程鑫慢条斯理的擦拭着袖口沾染的水渍,
丁程鑫贺将军习武多年,这点小伤最多十天半个月便可痊愈,你无需担忧。
柳凝歌都快一脚踏入阎王殿了,这也算小伤?
”柳凝歌不是很赞同这话,心里也生出了几分疑虑,
柳凝歌贺将军,你可知是谁在暗中设下了埋伏?
贺峻霖除了太子,还能是谁。
他在朝堂里一直都是选择中立,既不帮太子,也不偏向于丁王,可以说从不与人交恶。这回突然遭遇刺杀,肯定是丁竹干的。
柳凝歌一定是你这段时间往丁王府跑的太勤快了,所以引起了太子的忌惮。
贺峻霖这种下作歹毒的皇子,竟然配做大梁未来的圣上,我守这大梁江山还有何意义。
贺大将军越说越气,连伤口渗出了血都未曾察觉。
柳凝歌赶紧把人压回了床上:
柳凝歌“行了,你先平复一下情绪,当心伤势加重。
贺峻霖深吸了几口气,听话的躺回了枕头上,
贺峻霖太子敢设计害我,这笔账我迟早要还回去
柳凝歌丁竹满肚子阴谋诡计,想要对付他,还得从长计议。
贺峻霖有什么可计议的,直接想办法,让皇上废除了他的太子之位不就行了。
丁程鑫对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男人投去了鄙夷的目光:
丁程鑫愚蠢。
贺峻霖我怎么愚蠢了?说到底还不是你无能,明明立下了这么多战功,母妃还是皇上当年最宠爱的妃嫔,光是凭着这两点都能把丁竹死死踩在脚下了,可你却不争不抢,任由那种祸害当了太子。
丁程鑫闭嘴!
丁程鑫呵斥了一声,面上罕见的带了几分阴鸷,“
丁程鑫再敢胡言,别怪本王砍了你的脑袋。
贺峻霖大概是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震慑住了,没有再开口。
桌边男人起身离开了房间,柳凝歌叹了口气,
柳凝歌贺将军,以后别随便提柔妃娘娘,这是王爷的禁忌。
贺峻霖我并不是故意触及丁王痛处,只是……
柳凝歌我明白你没有恶意,好了,你还虚弱着,再睡会儿吧,我也得去客房补个觉。
柳凝歌走出房门,看到孤身站在院子里的男人,心疼的走了过去,
柳凝歌程鑫,贺将军的性子你也知道,别生他的气。
丁程鑫目光投向虚无的远方,眸底一片荒芜:
丁程鑫其实他说的是对的,本王的确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