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头野猪被丢在了地上,尖锐的獠牙仿佛比刀锋还要凌厉,瞧着至少有两三百斤。
丁程鑫素白的衣襟上沾了不少血迹,长弓背在身后,满身肃杀之意。
此情此景,不禁让在场所有人联想到了活阎王的称号。
他们习惯了看到丁王清冷孤傲的模样,竟忘了此人曾在边境征战数年,立下了数不尽的战功。
整个京都里的权贵们以为王爷病重一场,成了个清闲的废人,如今这头野猪,就像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得所有人脸颊刺痛。
这哪里是个废物,分明是收敛锋芒的杀神。
丁竹盯着那头野猪,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精彩至极。
先是贺峻霖,再是丁程鑫,他的面子被这两人踩在脚底,彻底碾成了粉末。
皇帝野猪?
皇帝颇为讶异,
皇帝看来丁王身手不减当年。
太子拱手道:
丁竹父皇,儿臣在猎场里搜寻许久,除了獐子与鹿,并未见到过野猪,不知皇弟这头是从何处猎来的。
丁程鑫:
丁程鑫皇兄此言何意?
丁竹皇弟莫要动怒,本宫只不过是问出了心中所惑,不如在场各位回忆回忆,狩猎途中是否有见到过野猪?
世家弟子们连连摇头,
万能龙套确实未曾见过。
皇帝皱起了眉头,
皇帝这头野猪究竟是不是你亲自猎到的?
这话的意思,就是信了丁竹。
站在不远处的柳凝歌攥紧了手,心中腾起了一股强烈的恨意。
她似乎明白了王爷为何年年围猎敷衍了事,因为赢了,不但不会得到任何好处,还会被人泼一身脏水。
皇帝对丁竹深信不疑,不管丁程鑫如何解释,都会认为太子说的才是对的。
有这样一位父亲,王爷怎能不心灰意冷。
若是换做从前,丁程鑫必定不会与丁竹做口舌之争,更不会向皇上解释。
可这一次,他却一反常态。
丁程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兄觉得这只野猪来历不明,可有证据?
太子:
丁竹在场没有任何人在林子里见过野猪,难道这还不算是证据么?
贺峻霖谁说没人见过?
一片寂静中,贺峻霖突然开了口,
贺峻霖我可以为丁王作证,猎场里确实有野猪。
丁竹谁都知道贺将军与丁王交好,你的作证不可信。
贺峻霖毫不畏惧太子,回击道:
贺峻霖谁都知道太子殿下与丁王不睦,您的话,也未必可信。
丁竹贺峻霖!你好大的胆子,敢污蔑本太子!
贺峻霖臣只不过是说出了心中所想,同样是无凭无据,太子殿下能给丁王定下罪名,为何臣就说不得?
丁竹你!
丁竹对贺峻霖厌恨到了极点,偏偏又没有任何法子奈何得了他。
此事关乎丁王清誉,贺将军也搅合进了这潭浑水,要是不调查个水落石出,恐怕难以收场。一时间,皇帝也发愁的蹙起眉头。
柳凝歌皇上,儿媳有法子,能证明这头野猪是否是王爷猎到的。
听到柳凝歌的声音,众人齐齐扭头看去。
皇帝扬声道:
皇帝是何法子?
柳凝歌让王爷向各位展示一番箭术,所有疑云皆可消散。
皇帝听完,觉得颇有道理。
众人之所以不相信野猪是丁王猎来的,不就是因为怀疑他的箭术么?只要当场演示一番,还有谁敢质疑?
皇帝丁王,王妃的提议你可同意?
丁程鑫同意。
皇帝好。
皇帝吩咐道
皇帝来人,在前方设下箭靶。
万能龙套是!
也不知皇帝是不是想故意为难丁王,那几个靶子被放的很远,加上夏日里日光刺目,想要射中简直比登天还难。
丁程鑫见状,一句未曾多言,从身后箭囊取出一根箭羽压在了弓上。
弦被拉开,丁程鑫目光如寒刃,只听闻‘嗖’的一声,那根箭稳稳当当射中了靶子中心,没有半点偏差。
刚才还在议论纷纷的世家子弟赶紧闭上了嘴,与此同时,在外场围观的臣子们也睁大了眼。
丁王当初在战场上受了重伤,太医断言他伤了根本,一身武功尽数废去,成了个彻头彻尾的废人。
可方才那一箭,哪怕是不懂武功的,也能感受出汹涌的内力!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这一切都是他故意装出来的?
但不管怎么样,至少丁王此刻已证明了自己的清白。
太子诬陷的计划失败,非但没觉着羞愧,反而笑的很开怀,
丁竹看来皇弟的身子已经痊愈了,如此,我这个做兄长的就能安心了。
丁程鑫收回弓箭,并未理会丁竹,抬眸看向了帝王:
丁程鑫父皇,儿臣有些口渴,想先下去歇息。
皇帝嗯,这场狩猎你们着实辛苦,都下去歇息吧,至于这次的胜者,应该无需让朕多言了。
万能龙套是!
有刚刚那一箭在,谁还敢跟丁王争高低。
围猎落下了帷幕,按照往年规矩,今夜众人会在猎场里住一夜,明天再回城中。
丁程鑫带着那头野猪,走向柳凝歌面前,
丁程鑫让你担心了。
柳凝歌确实担心的不轻。
小女人用帕子帮他擦去了脸颊上的尘土,
柳凝歌累不累?身子可有哪里不舒服?
丁程鑫心口有些发闷,其它没什么不适。
柳凝歌药熬好了,我端来给你。
柳凝歌将一碗黑漆漆的汤药递到了他的面前,
柳凝歌还温热着,快喝吧。
丁程鑫好。
看着丁程鑫将汤药服下,柳凝歌满意一笑:
柳凝歌王爷,这头野猪你打算如何处理?
丁程鑫我知你喜欢,你想如何处理都可以。
贺峻霖嗤,凝歌一个姑娘家,怎么可能喜欢野猪,你未免太不懂风情了。
贺峻霖抱着一窝兔子走了过来,
贺峻霖凝歌,这些兔子是我特地给你带回来的。
柳凝歌给我的?
贺峻霖是啊,从前你最喜欢养这些小玩意儿,别跟我客气,快收着吧。
柳凝歌看了眼那几只瑟瑟发抖的小团子,咂了一下嘴。这么点大的,浑身没有二两肉,吃起来塞牙缝都不够。
柳凝歌人是会变的,把兔子放了吧,我如今更喜欢野猪。
贺峻霖微怔,心里暗暗苦笑了一声。
是啊,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凝歌不再是从前那个胆怯懦弱的相府二小姐,怎么还会喜欢软绵绵的兔子?
现在更了解她的,不再是自己,而是丁程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