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嘉祺夫人既知晓我是马氏之人，就该明白，寻常生意入不了我的眼。
柳凝歌我与公子商谈的，并非寻常生意。
马嘉祺很感兴趣的笑着：
马嘉祺夫人说说看。
柳凝歌马家的船队遍布大梁，无论往各处，都能四通八达，我打算借你们的船队运输货物。
马嘉祺马氏船队从不外借。
女人莞尔：
柳凝歌凡事都有先例。
马嘉祺夫人提出这个要求，打算用什么筹码交换？
柳凝歌近年来国库空虚，户部没地方捞银子，准备将手伸向民间商户，而马家，就是首当其冲。
马嘉祺我们做的都是正经生意，朝廷挑不出错处。
柳凝歌勾起嘴角：
柳凝歌这天下，是皇帝的天下，他想说谁有错，谁就得有错。
马嘉祺脸上笑意逐渐消失：
马嘉祺夫人究竟是何人？
柳凝歌马公子是聪明人，不妨猜一猜？
马嘉祺精通医术，样貌出尘，对宫里的事也了解颇多，如若我没猜错，夫人应该是丁王妃？
柳凝歌不错，所以现在马公子愿意谈合作了么？
虽说马嘉祺早就猜出柳凝歌的身份不凡，可却没料到，她会是名动大梁的丁王妃。
这个女人，比传闻中的还要特别！
马嘉祺谈合作的事先不急，倘若朝廷真的动手，王妃有何法子能护马氏周全？
柳凝歌朝廷想要对付马氏，总得寻个合适的理由，否则很容易引起动荡。
马嘉祺皇上若执意要给马氏冠上罪名，定能想出千百种理由。
柳凝歌确实如此，可若是马氏主动接济贫苦百姓，帮忙镇压境北暴乱，到时候就算是皇上，也得生出几分忌惮。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民心就是水，只要马氏成了人人称赞的义商，谁敢轻易下手？
马嘉祺醍醐灌顶，拱手朝着她行了一礼
马嘉祺多谢丁王妃指点，在下受教了。
柳凝歌马公子客气，所以借用船队的事……
马嘉祺王妃打算用船队运输何物？
柳凝歌暂时还没想好，但将来肯定用得上。
她正愁没法子把生意扩展开，马公子的出现，简直是雪中送碳。
只要有了船队，今后不止是生意，对丁程鑫而言也大有好处。
马嘉祺好，只要不让船队的兄弟们涉险，我可以答应王妃。
柳凝歌马公子放心，我与你合作是为了赚银子，并非作恶。
马嘉祺颔首，
马嘉祺好，那今后就劳烦王妃多指点了。
两人粗略的谈了会儿生意布局，柳凝歌突然话题一转
柳凝歌马公子这药服用太久，再继续下去，怕是不太好。
马嘉祺服用多年，已经习惯了。
马嘉祺的神情里掺杂着些许苦涩，
马嘉祺时候不早，商队该启程了，王妃回马车里吧，当心受寒。
柳凝歌好。
她并非多管闲事之人，提醒的话说一遍就足够了，至于今后会不会再服用药，那是马公子自己的选择。
回到马车上，柳凝歌蜷缩进了丁程鑫怀中取暖。
柳凝歌王爷猜的没错，嘉祺的身份果然不简单
丁程鑫将小女人裹进衣衫里：
丁程鑫是马氏人？
柳凝歌王爷猜到了？
丁程鑫嗯。
柳凝歌换了个舒适的姿势躺着，慵懒道：
柳凝歌我只是听过马氏名号，其它的一概不知。
丁程鑫我倒是知晓一些。
柳凝歌哦？说说看。
丁程鑫眼睛微眯，指腹轻轻摩挲着女人唇角，
丁程鑫想知道，总得给些好处。
柳凝歌昨夜给的好处还不够多么？
丁程鑫不够。
柳凝歌那好吧。
柳凝歌揽住男人脖颈，送上了一个吻，“
柳凝歌现在可以说了么？
丁程鑫低声一笑，缓缓道：
丁程鑫马氏如今的当家人名唤马平，年幼时被丢弃在戏班子，后来靠着些手段结交了许多权贵，一步步爬到了今日的位置。
戏班子里的人，与勾栏瓦舍里的妓子并无差别，不但没有自由，更没有尊严。
马平在那种地方都能攀附权贵，想必用的手段不会太光彩。
丁程鑫马平并未娶过妻子，却因醉酒，宠幸了府内一位丫鬟，丫鬟生下一女，名唤嘉祺。
柳凝歌他的母亲还活着么？
丁程鑫死了，生产那日血崩而死。
柳凝歌抿了抿唇，嘉祺性子洒脱直率，不曾想是幼年丧母。
丁程鑫左航曾探查到一些秘闻，有传言说，那丫鬟当日生出来的并非女儿，而是儿子，可几年后，嘉祺出现在众人面前，分明是位孱弱的闺阁小姐。
柳凝歌王爷相信这个传言么？
丁程鑫左航查到的，必定不会有错，你方才与他交谈一番，可有什么发现？
柳凝歌沉默半刻，
柳凝歌他的确是男子。
丁程鑫意料之中。
柳凝歌可我想不明白，为何马平要把儿子当成女儿养，还让他服用那种药物。
丁程鑫
丁程鑫据说嘉祺长得很像父亲，马平看到这个与自己如此相似的儿子，会不自觉想起戏班子里发生的一切，那对他而言，无疑是一种折磨。
所以为了忘记过去，马平从小把儿子当成女儿养，甚至不惜给他服用剧毒药物，以此自欺欺人。
柳凝歌原以为柳建南足够恶毒，可相较之下，还是马平更胜一筹。
柳凝歌倒也是个可怜人。
丁程鑫各人有各命，也许马平死了，马嘉祺就能涅槃重生。
柳凝歌也许吧。
服用那么多年的药，毒已深入骨髓，想要涅槃谈何容易？
商队又行驶三日，终于抵达了境北。
丁王夫妇与马嘉祺就此告别，约定三日后在境内驿站相见。
柳凝歌王爷，我们现在要去哪儿？
丁程鑫去衙门。
形势不太平，先前那位太守怕死，收拾铺盖卷跑了，如今在衙门里的，是朝廷刚指派来不久的官员，名唤何穆。
何太守得知丁王驾到，连官帽都来不及戴，匆忙跑出来相迎：
万能龙套下官参见丁王殿下！
丁程鑫太守大人无需多礼，起来吧。
万能龙套是，王爷一路舟车劳顿，定然累了，下官已备下饭菜，为您接风洗尘。
丁程鑫那就多谢了。
两人跟着何穆走进衙门，柳凝歌一路上四处打量，忍不住咂了一下嘴。
这地方可真够破的，要不是挂着牌匾，还以为是哪个破旧荒废的庭院。
万能龙套王爷，到了，快请入座。
丁程鑫嗯。
柳凝歌瞧向桌上。
炒青菜，豆腐羹，水煮萝卜，唯一的荤菜是炙羊肉。
虽然来之前就有了心理准备，可衙门穷到这种程度，还真是开了眼。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