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喜事变丧事

喜事变丧事，红灯笼才挂上没多久，全都换成了白绫。柳迎春在哭哭啼啼中被塞进了喜轿，抬去了孙府。孙世全不敢再作妖，一声不吭的拜堂行礼，规矩的挑不出错处。

婚事成了，丧事也得料理。

柳凝歌嫁的最好，从前也与老夫人最亲近，这事理所当然的落到了她头上。

老人瘦的只剩下了一把骨头架子，躺在棺椁里，莫名让人觉着很可怜。

那件寿衣也不是很合身，松松垮垮的，全是褶皱。

柳凝歌拿来干净的帕子，替她擦拭脸。

柳凝歌祖母，你怎么就是不听劝，若安安稳稳待在寿安院，或许还有几个月光景。

柳凝歌儿孙自有儿孙福，万般皆是命，去了九泉之下，踏实去投胎吧，莫要再操心了。

“……”

她絮絮叨叨说了许久，灵堂里的蜡烛忽暗忽明，风吹过白绫，像是老夫人在无声回应。

在灵柩前陪到了半夜，丁程鑫怕柳凝歌太累，将人扶了起来，

丁程鑫你的孝心，老夫人会明白的，剩下的都交给相府安排吧。

柳凝歌嗯。

她对老夫人自诩问心无愧，生死如梦境，也许撒手而去，反倒是种解脱。

两人乘坐马车回府，柳凝歌怀着身孕，疲惫一日，沾到床榻便沉沉睡去。

丁程鑫掌心运起内力，替她驱散寒气。

翌日清晨，天际阴沉沉一片，没有风雨，也不见太阳。

知夏知晓主子心里难过，准备了一盏甜腻的羹汤：

知夏王妃，喝点甜汤吧，会舒服些。

柳凝歌好。

柳凝歌喝了一小口，突然想起祖母是最嗜甜的，嘴里又开始变得苦涩。

柳凝歌孙家那边有何动静？

知夏孙大人亲自去了相府吊唁，还许下承诺，定会善待大小姐，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柳凝歌那位妓子如何了？

知夏：

知夏那女子没了孩子，又害得相府与孙家都颜面尽失，被孙家……赏了毒酒，尸首被丢弃在了乱葬岗。

“……”

知夏王妃，老夫人不在了，姜氏又不得相爷欢心，想必今后当家做主的该是潘氏了。

柳凝歌冷声嗤道：

柳凝歌相府只剩下个空壳子，谁当家都不改变不了日渐颓败的趋势，况且潘氏只知以色侍人，哪里懂得如何管理宅邸。

知夏也是。

小丫鬟的视线在主子身上停留了会儿，“

知夏王妃，您腹部是不是隆起些了？

柳凝歌嗯。

她身子瘦，肚子上稍微有点肉就会很明显，看来孩子的事瞒不了太久了。

知夏这样下去，王爷迟早会知道的。

柳凝歌：

柳凝歌到时候再说吧，准备马车，我要去天香楼一趟。

知夏是。

天香楼雅间，炉鼎里燃着香料，梨花香气弥漫在房间每个角落，加上炭盆蒸腾的热气，宛若置身春日里。

柳凝歌将一本册子递到了马嘉祺面前，

柳凝歌这是我制定好的计划，你且看看。

马嘉祺好。

马公子翻看了几页，越看越诧异：

马嘉祺这些王妃仅用一日就想出来了？

柳凝歌嗯，有何问题么？

马嘉祺没有，我只是很惊讶，王妃这样的天纵奇才，若身为男子，定能有大有一番作为。

柳凝歌王爷已给了我足够的尊重，即便身为女子，也允许我开设酒楼与铺子，再加上马公子相助，我定能成就一番天地。

马嘉祺王妃说的是。

柳凝歌：

柳凝歌昨夜我仔细想过了，天香楼想要扩建，最大的问题不是资金和挑选地方，而是厨子。

马嘉祺厨子？！

柳凝歌没错，天香楼之所以能够生意红火，是因为菜式足够特别，倘若这些菜的制作方式泄露出去，对所有分店，乃至于京都总店都会造成不小的影响。

马嘉祺点头：

马嘉祺厨子不难找，难的是怎么让他们忠心不二，不被其它店铺挖走。

柳凝歌这就得靠马公子了，听闻你父亲口味挑剔，家中养了几十个厨子，每日变着法的做不同的膳食，此事可是真的？

马嘉祺没错。

柳凝歌这几十个厨子都在马家待了多年，若能从中挑选几个出众的，悉心栽培，定会比从外头聘来的可靠许多。

马嘉祺一拍手：

马嘉祺王妃果真聪明，我竟没想到这茬，就按照你说的办。

柳凝歌除此之外，还得成立一个商会。各地分店的掌柜，每隔三个月须得赶来京都上报账目，再集中汇报店铺里的问题。

马嘉祺王妃思虑周全，这些事我会仔细交代下去，让底下的人按照规矩来办。

柳凝歌好。

柳凝歌说的有些口渴，抬手倒了杯茶，正要饮下，想起腹中孩子，又放下茶盏，重新倒了杯清茶。

马嘉祺在旁看了片刻，意味深长道：

马嘉祺王妃的身子不同往日，该在府里好好歇息，不可四处奔走劳累，今后再有事要议，大可派人来说一声，我去王府寻你便是了。

柳凝歌不咸不淡的瞥了他一眼，

柳凝歌你是何时发现的？

马嘉祺初次见你就察觉了，你是能饮酒的，那日来天香楼设宴为我接风洗尘，却只浅酌了几口米酿。

柳凝歌马公子察言观色的本事倒是不错。

马嘉祺不懂察言观色，如何能在生意场上混。

马嘉祺饮了口茶，

马嘉祺王爷应该还不知道吧？

柳凝歌嗯。

马嘉祺不解，

马嘉祺为何要瞒着？

柳凝歌起初没打算留下孩子，所以瞒着更妥当。

马嘉祺这倒是奇了，丁王对你这般好，就差架个梯子爬到天上给你摘星星了，你竟忍心舍弃与他的孩子？

柳凝歌叹息，

柳凝歌这件事很复杂，与你说不明白。

马嘉祺有何不明白的，你们是夫妻，这样重要的事，理应商议好再做决定，否则有朝一日丁王知道了，不知会有多伤心。

柳凝歌我改变主意了，会留下这个孩子，只是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告诉王爷。

马嘉祺真搞不懂你们这些人，明明动动嘴皮子就能说清楚的事，非得弄得这么复杂。

马嘉祺摇头。

柳凝歌你有空操心我的事，倒不如想想怎么应付太子，他这些时日肯定会对你大献殷勤，说不准还会动手动脚。

马嘉祺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什么男人没见过，对付太子这种伪君子，更是信手拈来。

柳凝歌咂舌：

柳凝歌你恢复男儿身那日，丁竹的脸色一定会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