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程鑫师父为了给你治好顽疾耗尽心血,你这般自轻自贱,对得起他么?!
贾诗灵若不是因为阿爹,我根本不会变成这副鬼样子!
贾诗灵低吼着,苍白的脸庞因为情绪过于激动染上了绯红。
从那场大雪里被救之后,她虽然嘴上没说,但心里一直存着恨。
身为将门之女,她本该英姿飒爽,和阿爹一样策马驰骋在边境广阔的天地。
可现在却整日缠绵病榻,汤药不离口,去哪都会被当成病秧子。
这样的日子,简直比死还要痛苦百倍。
丁程鑫没想到师妹竟是这样想的,只觉失望至极:
丁程鑫那夜师父为了救你,在大雪中疾行了一整夜,横渡冰河,险些丧命,你这番话若被他听到,该有多寒心。
贾诗灵世人都赞叹阿爹骁勇善战,他护住了千万黎民百姓,为何偏偏护不住我!
这个问题丁程鑫无法回答,也不愿回答。
贾诗灵怎么,师兄说不出话了么?
贾诗灵歇斯底里的质问着
贾诗灵若是柳凝歌也处在我的境地,只会比我更加面目可憎!
丁程鑫她不会。
丁程鑫声音不含任何温度,
丁程鑫本王的凝歌无论何时都不会怨天尤人。
柳凝歌就像砂岩里生长出的藤蔓,无论历经怎样的风霜苦寒,都会挣扎向上,活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贾诗灵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和她相提并论。
丁程鑫左航。
守在暗处的左航推门而入,
左航王爷。
丁程鑫把人送去聆风院,今后莫要再让她靠近这里。
左航是。
面如死灰的贾诗灵被拖出了书房,丁程鑫心中郁结,索性回了汀兰苑。
柳凝歌正在烹茶,听到脚步声,诧异抬起头,
柳凝歌这么快就回来了?
男人沉默着走到了她面前,没有开口。
柳凝歌怎么一脸不高兴,让我猜一猜,是不是贾师妹去找你了?
丁程鑫微不可闻的叹息一声,
丁程鑫我只是想不明白,师父苦心教导多年,她怎会变成这样。
柳凝歌将煮好的茶倒了一杯给他,
柳凝歌师父毕竟是个男子,即便对女儿再好,许多方面也无法顾及到。
贾诗灵年幼时被蛮人掳走,留下了严重的心理创伤,贾老将军不擅长安慰人,只能一遍遍告诉她一切都过去了,今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可这种话太过苍白无力,那女人心里一直有着一根刺,时间久了,性格就会变得扭曲,觉得全天下人都亏欠自己。
柳凝歌王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你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
丁程鑫我明白。
”他对师妹并无太多情分,但既然拜入了贾老将军门下,实在做不到冷眼旁观,
丁程鑫凝歌,等灵儿治好了旧疾,我便亲自送师父与她回隐居之地。
柳凝歌嗯。
柳凝歌尝了一口煮好的茶,不满的皱了一下眉
柳凝歌奇怪,我明明是按照书上的步骤做的,为何味道这么苦涩。
丁程鑫你煮的时间太久了。
丁程鑫坐到她身边,温言道,
丁程鑫我教你。
柳凝歌王爷还会烹茶?
丁程鑫略懂一二。
丁王向来谦虚,这句‘略懂一二’,就已胜过了许多风雅之士。
柳凝歌侧脸看着他的面容,心脏被轻轻撩动了一下。
面如冠玉,鼻梁高挺,密长睫毛倒映出了一小片阴影,眼眸如月色般醉人。
不怪有那么多女子前赴后继想要成为丁王妃,这个男人实在过于出色,让人无法抵抗。
柳凝歌嘶。
她正沉溺在自家夫君的美貌,额头突然被轻轻弹了一下。
丁程鑫认真点。
柳凝歌哪还有闲心学什么烹茶,耍赖般的腻到了他怀里,
柳凝歌王爷,我想去屋顶赏月。
丁程鑫夜间寒气重,你身子弱,不宜吹冷风。
柳凝歌哪就这么娇气了,带我去吧,我还准备了一坛美酒。
丁程鑫余光瞥了眼桌上,果然放着酒坛。
他宠溺的将柳凝歌打横抱起
丁程鑫真是拿你没办法。
片刻后,两人并肩坐在了屋顶,微风习习,却不会感到寒冷。
柳凝歌王爷,跟你说几件有趣的事吧,昨日柳迎春被孙家人接回了府中,孙世全闹着要休妻,柳建南怕女儿被休弃会丢了自己的颜面,特地派人送了几个美貌女子过去,以示安抚。
岳父往女婿床上送人,这种事也算旷古奇闻。
丁程鑫丁竹失势后,柳丞相在朝中的日子很不好过,武将们瞧不上他,文臣们也处处挑刺弹劾,我看父皇的意思,恐怕有了另择有能之臣为宰相的心思。
柳凝歌柳建南和丁竹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无论哪一方倒了,剩下的那个都会面临唇亡齿寒的境地。
丁程鑫没错,所以丁竹一定会尽全力保住柳丞相。
柳凝歌捧着酒坛喝了一大口,畅快道:
柳凝歌柳建南肯定做梦都没想到会有这一天。
丁程鑫:
丁程鑫其实我倒是挺感谢他。
柳凝歌感谢?
丁程鑫谢他逼迫你嫁入丁王府。
柳凝歌就算没有柳建南,我们也一定会相遇的。
柳凝歌莞尔,
柳凝歌我注定会成为你的王妃,无法更改。
男人温柔的注视着她,眼底盛着浓烈的缱绻爱意。
柳凝歌来,喝酒!
柳凝歌将酒坛递到了他面前。
丁程鑫伸手接过,仰头喝了几口,诧异道,
丁程鑫烈沙?
这是边境独有的烈酒,就算酒量再好的人也只能喝半坛,寻常人小酌几口就会醉的不省人事。
柳凝歌是啊,贺将军给我的,味道果然与京都的酒不同
”柳凝歌正喝到兴起时,又将酒坛夺了过去
柳凝歌有机会,我一定要去边境,看看长河落日,万里黄沙。
丁程鑫会有那一天的。
等尘埃落定,他就带着凝歌在边境居住下来,说不定还能在那里遇到隆安。
柳凝歌平日里酒量还算不错,可今日喝了没几口就感觉头晕眼花,舌头也有些掳不直。她摇了摇头,看向身旁的男人,眼前却好似蒙了一层白雾,什么都看不清。
丁程鑫怕她不小心从屋檐上跌落下去,将人带回了内室。
柳凝歌嗝!
柳凝歌打了个酒嗝,没骨头似的依偎在男人怀里,脑子里一片混乱
柳凝歌王爷,我头疼。
丁程鑫你醉了,先去榻上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