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思安与贺峻霖离开后,柳凝歌在雅间内静坐良久,唤来了白珂。
柳凝歌阿珂,你之前调查宸妃,她在世上可还有其他亲眷么?
白珂好像就那个把她卖了的大伯还健在,其余的都死光了。
柳凝歌嗯,稍后随我进宫一趟。
她得再见赵怜月一面再做斟酌。
白珂是。
午后,柳凝歌带着白珂入了宫。
她借着诊平安脉的由头,再次去了椒房殿。
柳凝歌娘娘服药已有几日,可有效果么?
宸妃坐在软榻上,眼下乌青格外明显,“
宸妃血是止住了,但夜里时常失眠多梦。
柳凝歌娘娘最近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宸妃人活着,哪有不烦心的。
赵怜月捏了捏眉心,情绪略显焦躁,
宸妃王妃身份贵重,往后让太医院的人帮本宫诊脉就行了。
柳凝歌您腹中怀着龙裔,太医院内都是男子,有些细致之处不方便询问,由臣妾负责更方便些。
宸妃慎王殿下已向皇上举荐了一位女医,如今就住在椒房殿随时侍奉,本宫知晓王妃医术高超,但经常麻烦你,总感觉心中过意不去。
赵怜月的话说得这么明显,再装作听不懂就显得太过刻意了。
柳凝歌挑眉,
柳凝歌也好,娘娘若有何其它需要的,可以随时派人告知臣妾。
宸妃嗯,你先退下吧。
宸妃下了逐客令,可丁王妃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她直视着软榻上的女人,微微眯起眼,
柳凝歌娘娘,关于这个孩子,臣妾有几句话,想与您单独聊一聊。
赵怜月一句话都不想多说,可到了这个份上,推脱反而显得心虚。犹豫再三,她还是谴退了下人:
宸妃所有人都下去吧。
殿内眨眼只剩下了她们两人,柳凝歌不再遮掩,坦言道
柳凝歌娘娘这孩子应该不止一个月了吧?
宸妃丁王妃,你胡说些什么!
宸妃被戳穿了秘密,恼羞成怒道
宸妃敢污蔑皇嗣,你就不怕陛下责罚么。
柳凝歌怎么,娘娘的意思,是要跟我去皇上面前对峙么?
宸妃你!
赵怜月当然不敢。
先前只是用药物掩盖了脉象,若这个时候让经验丰富的太医诊脉,很容易就能发现孩子并非刚刚怀上。
她噎了半晌,才不甘心问道:
宸妃你是怎么知道的?
柳凝歌一个人的过去,是没办法被彻底抹除干净的,丁竹虽然为你捏造了一个假身份,但只要有心去查,还是能发现蛛丝马迹。
宸妃呵。
”赵怜月颓然靠坐在榻上,手掌缓缓落在了腹部,
宸妃你既然查到了,又何必再多言,直接去皇上面前揭发本宫就是了。
柳凝歌不急,我心里还有一个疑虑没有解开。
宸妃什么疑虑?
柳凝歌:
柳凝歌丁竹现在的状态,根本不可能让女子受孕,你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
宸妃面上浮现出了一抹苦涩,
宸妃是谁的又有何重要,我是棋子,这个孩子也会是棋子,倒不如随我一同死了,反而算是解脱。
柳凝歌只要你说实话,我可以保你和这孩子安然无恙。
宸妃丁王被派去北疆征战,你空有一个丁王妃的名号,手里并无任何实权,拿什么保住我和这孩子?
柳凝歌信与不信在于你。
柳凝歌不屑于多做解释。
赵怜月踌躇不决,不知该如何抉择。
她想活,可又怕活下来会落入更可怕的境地。
这孩子何其无辜,如若出生就被人利用,倒不如痛痛快快的死去,落入轮回重新投胎。
宸妃丁王妃,你所说的安然无恙,是指什么?
柳凝歌自由。
柳凝歌道
柳凝歌我会将你们母子二人送出京都,去一个没人能找得到的地方,平平安安度过下半生。
宸妃你说的可是真的?!
柳凝歌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宸妃紧咬下唇,心底一番天人交战后,给出了最后的答案,
宸妃好,我信王妃。
柳凝歌所以,这孩子的父亲究竟是何人?
宸妃是枫木。
柳凝歌什么?!
这个答案远远超出柳凝歌的预料。
枫木跟随丁竹多年,是他的左膀右臂,行事也狠辣无情,怎么可能和赵怜月扯上不清不楚的关系?
宸妃我被赎出戏班子那天,一颗心便落在了枫木身上,被带回慎王府后,慎王吩咐他看管好我,我们两人在府内朝夕相处了半年。
宸妃他教我如何讨好男人,还请了先生教我琴棋书画,在这段时间里,我彻底沦陷了进去。
柳凝歌可他对丁竹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与你……
宸妃我被送进宫的前一个月,偷偷在他的茶水里下了药,有了一夜露水情缘。
赵怜月叹息,
宸妃认识那么久,我从未见过他冷漠以外的任何表情,可那日,他生气了,气红了眼眶。
柳凝歌红唇轻抿,
柳凝歌这孩子也是那夜有的?
宸妃是,慎王强迫我欢好过几次,他以为这孩子是他的,便赶紧将我送进了宫。
丁竹疑心病很重,可却对枫木信任至极,毕竟他怎么都不会想到,为自己卖命这么多年的暗卫会和赵怜月有私情。
宸妃王妃,我这一生都是身不由己,唯独这件事从未后悔过。
宸妃哽咽,
宸妃我唯一的心愿,便是生下这个孩子,看着他平安长大。
柳凝歌我会帮你,但你今后必须听从我的安排办事。
宸妃好,我听你的。
柳凝歌坐在桌边写下了一张药方,
柳凝歌这方子是稳固胎气的,你熬煮成药服下,另外,我要你留在宫里和丁竹虚与委蛇,不要让他生出任何疑心。
宸妃王妃,我知道你想借我的手除去慎王,可你必须向我保证,无论任何时候,都不会伤到我们母子。
柳凝歌好,本宫向你立誓,若有食言,将来不得好死。
赵怜月彻底放下了心,对柳凝歌的态度也缓和了许多
宸妃丁王妃,听说我和从前的柔妃娘娘长得很像,是真的么?
柳凝歌的确很像。
宸妃我一直憎恶这副容貌,若是长得丑一些,或许就不会被大伯卖去戏班子,更不会被慎王利用,可有时候,我又会暗暗庆幸,要不是因为这张脸,我这辈子都不会认识枫木。
柳凝歌不是很能理解被爱情冲昏头脑的行为,但只要宸妃愿意为她所用,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