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程鑫多谢父皇挂怀,凝歌已无大碍了。
皇帝如此就好,这次闹出瘟疫,丁王妃凭一己之力扭转局势,拯救了无数百姓性命,朕本意是想嘉赏一番,可始终想不出合适的赏赐。
丁程鑫:
丁程鑫儿臣替凝歌谢过父皇,赏赐就不必了,不如折现成银子,开设粥铺,救济染病的百姓。
皇帝如此也好。
皇帝顿了顿,又道,“
皇帝你无召擅离北疆的事,引起了朝中许多大臣不满,短短几日,朕已收到了数十封弹劾你的折子。
丁程鑫为堵住悠悠众口,请父皇按律惩治儿臣。
帝王没有回应,视线落在了他的手臂上,“你受伤了?”
丁程鑫小伤,只是在战场上不慎被蛮人刺中了几刀。
缠着这么厚的绷带,岂会是小伤。
有时候皇帝总会情不自禁想起从前的事,那时柔妃还在世,丁程鑫尚且年幼,整日在后宫里胡闹,有一次不慎摔了个跟头,手臂磨损了一大块皮,嚎啕大哭着回到了母妃身边,掉了许久眼泪才消停。
短短十几年,当初会撒泼打滚的小皇子仿佛已跟着柔妃一起死去。
如今站在他眼前的,是战无不胜,被称之为活阎王的丁王。
岁月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会让人变得面目全,再也找不到半点从前的影子。
皇帝北疆战事大捷,朕会告知众人,你是得了朕的授意才回京。
丁程鑫剑眉拧的愈发紧,猜不透皇帝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他的表情深深刺痛了帝王的心,
皇帝寒儿,朕是你的父皇。
丁程鑫儿臣知道。
他从未忘记过这一点。
皇帝“…罢了。
皇帝这次瘟疫爆发,西乡镇死了数万人,这件事绝不能轻易含糊过去,否则会引起民间动乱。
丁程鑫父皇打算惩治贺将军?
皇帝贺峻霖奉命修建官沟,掩埋灾民尸体,可那些尸首却在他眼皮子地下被挖走,引出了这么大的祸。
丁程鑫没开口。
皇帝朕知晓你和他是师兄弟,但大是大非面前,不能论私情。
丁程鑫父皇是天子,贺将军是臣子,该如何罚,全由您做主,儿臣并无异议。
皇帝嗯,你能这样想朕很欣慰。
皇帝道,
皇帝明日朕会派人去营地,收回贺将军手中兵符,再革除北大营统帅之位。
丁程鑫是。
皇帝好了,你伤势未愈,先回去歇息吧。
丁程鑫拱手行礼,转身出了养心殿。
出宫路上,他遇到了户部尚书高思安。
高思安下官参见王爷。
算起来,这是两人第一次正式碰面,丁程鑫颔首示意
丁程鑫高大人。
高思安王爷神色郁郁,可否是皇上惩治了贺将军?
丁程鑫嗯。
高思安叹了口气,
高思安下官早就料到皇上会借着这个机会打压贺将军,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丁程鑫贺将军失势,本王不久后还得回北疆,朝中一切只能仰仗高大人了。
高思安王爷说的哪里话,下官既选择追随您,自当肝脑涂地。
”高思安沉默须臾,又道,
高思安只是关于贺将军,可有办法能帮一帮他?
丁程鑫没有。
他比任何人都不希望贺峻霖被收回兵权,但父皇心意已决,就算去求情也无用。
高思安唉。
高思安止不住的叹气,怅然若失。
贺家满门忠烈,贺将军亦是大梁的肱骨之臣,可因为帝王猜忌,却要落得这样的境地,实在令人痛心。
丁程鑫城外事务繁杂,本王不宜久留,改日再设宴与高大人畅谈。
高思安是,下官恭送王爷。
丁程鑫策马回了城外营地,掀开帘子走进帐篷,视线恰好撞进了一双明亮的双眸。
他喉结滚了一圈,万千心绪涌上心头,眼尾泛出了赤红。
柳凝歌搁下手里的药碗,勾唇浅笑,
柳凝歌站在门口做什么,来我这。
丁王僵硬的走了过去,分明人就在眼前,却不敢轻易触碰,
丁程鑫我在做梦么?
柳凝歌青天白日,哪来的梦可做。
她紧紧握住男人宽大的手掌,贴在了脸颊上。
一股暖意从掌心扩散开,丁程鑫嘴唇微微颤抖,忽的俯身将人揽入了怀中。
柳凝歌抱的太紧了,我快喘不过气了。
女人嗔声抱怨。
丁程鑫抱歉。
丁程鑫赶紧松开了手臂,柳凝歌却舍不得让他离开自己,双手圈住了他精瘦的腰身,
丁程鑫皇上有没有责罚你?
柳凝歌没有。
丁程鑫没有就好。
她很有分寸的没有多问,仰头打量着丁程鑫的脸。
他应该许久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胡茬很长,眼珠上布满血丝,脸色也不太好看。
柳凝歌心疼的要命,往床内侧挪了挪,空出了一片位置:
柳凝歌陪我睡会儿吧。
丁程鑫“我不累,营地内还有事要处理。
柳凝歌那些事我都安排好了。
她强硬的把人按到了榻上,
柳凝歌现在,你唯一要做的就是好好睡一觉。
丁程鑫没有反驳,躺在榻上这一刻,才感觉到身体累到了何种程度。
他拥着心心念念的王妃,嗅着淡淡的发香,很快陷入了沉睡。
约莫一个时辰后,柳凝歌披好衣衫,动作轻缓的走出了帐篷。
守在外面的几人吓了一跳。
白珂:
白珂王妃,您刚醒不久,怎么能下地行走,还是赶紧回帐内歇着吧。
柳凝歌无事,左航,你随我去旁边的空帐篷里,我有事要问你。
左航是。
左航跟着她去了一旁的帐篷,
左航王妃,您是要问北疆的事么?
柳凝歌靠在桌边,虽然仍是很虚弱,但气势却没有被病气削减,
柳凝歌说。
左航“王爷离开前,北疆驻军刚打完一场胜仗,蛮人死伤惨重,贾老将军说,这一仗结束,至少能安稳几个月。
柳凝歌战场上瞬息万变,谁也料不准蛮人何时会发动突袭。你时刻保持与北疆的联系,一旦有任何变动,立刻与王爷北上,不可耽误军情。
左航是,属下明白。
柳凝歌我这些时日一直病着,意识混乱,王爷的伤当真无碍么?
左航:“
左航原本是无碍的,可王爷回来后就一直守在您身边,每日只睡两个时辰,还得处理瘟疫的事,一来二去,手臂上的伤口出现了感染。
果然!
柳凝歌闭了闭眼,
柳凝歌你这些天跟着忙前忙后也辛苦了,稍后也去休息一下吧,莫要太累。
左航是,多谢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