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连呼吸都困难。
陈瑜艰难的睁开眼,声音逐渐变得清晰,刚睁开的眼还不适应强烈的灯光,用手遮挡住光,围着她的人迅速散开。
陌生的人,陌生的环境,身边一切都好陌生。
陈瑜扶着旁边的桌子缓慢的站起来,围着她的人迅速散开。
头痛欲裂,陈瑜忍不住用手触摸额头,好多血……手上全都是血……
陈瑜神色慌乱的把手在桌布上擦干净,是血……我死了不是吗?我和他们一起死了……为什么我还活着,为什么我还有知觉?我还活着,那他们也还活着吗?不,绝不能让那群畜生活着!
穿着妖娆的女子看陈瑜站了起来,讽刺道:“江哥,你看,人不好好的吗?”
另一个长相甜美的女生忍不住开口:“比我还胆小,不就流了点血吗?这个样子做给谁看?”
陈瑜沉浸在血液的恐惧中,颤抖的想把手上的血擦干净,听不清任何声音。杀人的时候她很镇定,但现在她怕。
一群人起哄:“江哥,你妹妹总是来打扰我们玩,这可不太好啊。”说罢,不少人应声附和。
江淮北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心里送了口气,语气不耐道:“喂,听后没?还不快滚。”
陈瑜终于在桌布上把手上的血擦干净,心里的慌乱才减少一点。
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我没有做,这些血不是我弄的……
江淮北很不爽陈瑜的无视,一把拽住陈瑜的衣领:“余瑶,怎么?撞了一下脑袋就不会不理会人了?”
陈瑜被一把拽住衣领,才意识到那人在对自己说话,呼吸有点不顺:“你放开我。”陈瑜不知道“余瑶”是谁,觉得这个人叫错人了。
江淮北没想到陈瑜会这么生硬的说话,一时间有些发愣。
陈瑜的头突然像裂开了痛,挣扎着把江淮北的手打开,陌生的记忆浮现在陈瑜脑中。
她叫余瑶,17岁。12岁父母双亡,被唯一的姑姑寄居在江家,从万千宠爱的富家千金到看人脸色吃饭的孤儿,她恨。
5年的寄人篱下,没有让她减少对姑姑余秀华的恨,恨她的见死不救,恨她的恩将仇报,让她失去父母,却惺惺作态的抚养她到20岁。所以她伪装自己,她讨好姑父江轼明,她在江轼明面前说余秀华坏话,让他们起种种矛盾。
每次路过走廊听到他们的吵架声,她都觉得悦耳极了。然后悄悄的把耳朵贴在门上,嘴角露出微笑,闭上眼仔细听上一会儿,然后若无其事的离开,做自己的事。
她会告诉江轼明,江淮北又在外面惹祸,江淮北又逃课了,江淮北又去和狐朋狗友出去混了,因为她希望江淮北不要堕落。
13岁发现江淮北与余秀华这个亲生母亲不和时,天知道她多高兴。她在江淮北面前总是装作无辜单纯的样子,装作很善解人意的样子,时间久了,连自己都被骗了。
余瑶喜欢江淮北……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件事,若不是心默默的告诉她,她喜欢他,连她自己都快忘了。但她得叫江淮北一声哥,这真是让余瑶无法接受。
而且他们还有血缘关系,那真是错误的喜欢。所以余瑶把这份喜欢埋藏在心里。
余瑶对世界是悲观的,她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她是为了江淮北而活,她有严重的厌食症,她无数夜里不能寐,她身体很弱,按正常的人来说,仅仅撞一下墙,不会有太大的危险,而她却永远的离开了。
陈瑜看了一眼江淮北,在灯光下他很耀眼,明明就在眼前,却又像天上的月亮一样高不可攀,仅一眼,陈瑜挪开视线,不去看他令人痴迷的容颜。
是他让余瑶死,余瑶做了,她愿意,因为喜欢,所以她赌,赌他会心软,但她赌输了。
她懂江淮北并不是真的要她的命,但她找不到活着的意义了。身体和心理的疲惫达到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