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雪白的教堂门前十字架高高耸立着,白色的十字围栏圈起了一片庄严气氛,修女包裹的严实带着孩子们在草坪歌唱,白鸽悠然自得的停留下来。
是一份难得的安宁美景。
钟嘉情很少去祷告什么至少前半生很少出席这样的场合,儿时被母亲抱着来过几次,小小的钟嘉情听着舒缓的乐曲抱着自己的胳膊就睡在木质的长椅上。
头发舒长睡颜恬静,是瓷白的奶娃娃,唇色红润就好像是可爱的天使一样。
母亲见了也愧疚的与神父修女致歉,神父和修女很是随和他们身上自带着一种平和的气场,不仅拿了毛茸茸的小毯子盖在了钟嘉情的身上,也夸赞着钟嘉情的天真可爱。
钟母是虔诚的信徒,他们也是相处过好几年的朋友了。
“上帝是不会怪罪这么可爱的天使的,会祝福她给她护佑。”
确实如此,小时候的钟嘉情就像是拥有上天所有的偏爱开明恩爱的父母亲,软糯美丽的面庞,好几次钟母提起这件事都含着笑意,带着温柔的责备实则饱含一个母亲对女儿的宠爱。
成年后再一次走近教堂,她学着身侧的人虔诚合指祷告,圣母像很是平和的望着她,钟嘉情觉得她的目光就像是一个慈爱的长辈一样,低首忍不住泣声四下无人她可以在这样的地方哽咽。
圣母的目光几乎要击溃她最后一丝表面维持的倔强了。
修女走了过来很轻的拍着钟嘉情的背脊,就好像慈爱的长辈看向她的目光是千万的柔和。
“这些年发生了许多的事情,上帝会关怀每一个心怀善意的孩子,要是喜欢这里可以经常过来。”
面前的人应该是个温柔的好人,从小生活在温室中的钟嘉情特别容易相信一个人,也许这是把这一切当成是一场寄托,为邱刚敖而祈祷。
反复斟酌着这位明日之星的好多报导,如数家珍一般的告诉面前的圣母像,他到底帮助过多少人,拯救过多少条无辜险些受害的生命,包括自己。
是港城的一场阴雨天,黑压压的压迫着楼房,钟嘉情参加了一场钢琴演奏会,家里有聚餐,父母打过电话说做警察的堂兄会来接自己一齐回家,她换下礼服之后便放下身心在休息室里等着。
几声礼貌的敲门。
她以为是做警察的堂兄也轻声喊了一声。
钟嘉情“进。”
没有形象的躺在了柔软的沙发里半闭起眸子,她原本就是不服输的性子,为了这场演奏会不知道练了多少时间,鼓着一口气如今懈怠了才觉得浑身疲乏。
听空气安静她也怀抱着手中柔软的抱枕软乎的喊道。
钟嘉情“阿哥,我想再休息一会。”
像是名贵娇软的猫在怀中耳边轻轻声的撒娇,与方才着修身的白色礼裙弹着钢琴的淑女模样不同,如今换上了寻常的卫衣四仰八叉的躺着,那副神圣不可侵犯的做派再不复存在。
可漂亮的脸蛋还似是凝聚着一道专属于她的聚光灯。
没有人回应钟嘉情也打着哈欠睁开了眼睛,眼前的男人却不是老实本分的堂哥张德标。
而是从未见过的生面孔,个子不算太高却意外的结实,头发用发胶一丝不苟的梳了起来,许是外边的雨过于大了,几缕头发被打湿散下,五官硬朗是一副好模样。
钟嘉情的嘴还没合上成了一个o字形,蛮不好意思的用枕头遮住了脸,然后再张望出一双灵巧的眼睛,满是灵气的古灵精怪。
钟嘉情“不是阿哥哦。”
男人显然被她这一行径逗笑了,说话却很有耐心,如阿哥一样的温声细语,黑框眼镜下是狭长的眉眼,英挺挺。
邱刚敖“是标哥托我来的,他路上有事耽搁住了,还挂心着你这个阿妹,让我先来接你回去,要是很累,可以继续休息,我在外面等。”
绅士而有礼节,钟嘉情也自知失礼,连忙从柔软的沙发上起了身子,向面前的男人颔首表示一些礼貌。
钟嘉情“先回去吧,真是抱歉麻烦你了。”
邱刚敖“小事,我是标哥的同事私下也是好兄弟,他对我很关照,我平日无事,这些举手之劳不算是麻烦。”
一板一眼的回答着钟嘉情的话,跟在他身边的钟嘉情头发随意绑成了一个丸子头,举手投足像极了一位阿妹。
伸出了手学着父母亲客气礼貌的对待刚认识的人。
钟嘉情“我是阿哥的堂妹,我姓钟叫嘉情。”
邱刚敖“钟小姐,我是邱刚敖。”
客气而疏离郑重其事的称呼,随即很轻的握上了钟嘉情的手,很绅士的点到即止及时的松开。
邱刚敖“钟小姐钢琴弹得很不错。”
钟嘉情慢热,邱刚敖也会礼貌性的找一些话题,都是客气的夸赞,钟嘉情自小被爱围绕着,也能感觉到邱刚敖说出的夸赞是善意到不带任何目的性的,也许真的如他所说,他与堂哥是很好的兄弟。
钟嘉情“我从小就开始学了嘛,也决心不愿意落人后。”
说起话来倒是有一副小大人的样子,邱刚敖勾唇而笑觉得小阿妹身上有一股不服输的劲,与自己似乎如出一辙的。
走出了会场还有细细的毛毛雨,邱刚敖脱下黑色的外套轻飘飘的遮盖在了钟嘉情的头上,小跑到了副驾,为她打开了门,女孩子一股脑的钻了进去。
邱刚敖于她就像是一层保护罩,没有一滴细碎的雨打在她的身上。
自己反而浑身湿透了,脑袋上的发呈现出了微微的自然卷,与他的名字一般有些不受控制的桀骜,邱刚敖一上车便开了暖气,钟嘉情偷偷的撇眼瞧他,最后在包里掏出了面巾纸。
钟嘉情“擦擦吧。”
邱刚敖没有拒绝双手接过也划开了与标哥的聊天界面与钟嘉情确认的地址后驾车而行,窗外是升腾的薄雾,嘉情在上面不知所云的涂画消遣时间。
刚敖。
纤细的食指写下。
钟嘉情“是这两个字吧。”
邱刚敖“是。”
邱刚敖有些诧异的颔首,手指轻抬了抬黑色镜框。
女生露出得意的笑意贝齿生光。
钟嘉情“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想便觉得这两个字是你的名。”
二人聊着天钟嘉情满是健谈的模样,不知不觉到了家门前,郁郁葱葱的树木遮掩着别墅区,她乖乖的等着邱刚敖为自己打开车门,邱sir得人一句阿哥,今日竟也任劳任怨的。
推开家门只觉不对,管家没带笑脸来迎,迈入一步刺耳的枪鸣便响了起来,鸟儿在树梢扑腾着走,年轻警官对枪支走火声很是敏感,搭肩将女生护在自己的怀中。
接到住户的报警电话张德标赶来时,邱刚敖已经背部中弹,怀中护着的钟嘉情也满脸血迹颤动不止,发生了激烈的枪战,女孩子惊吓过度还在哭颤抖着身子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
二人经历了这样九死一生的时刻,邱刚敖见一帮兄弟赶到首当其冲的张德标将自己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救护车啊,还愣着干嘛。”
由于失血过多苍白的面容再深深地看了一眼身后的钟嘉情便一头昏死了过去,钟家的钱财被一洗而空,钟嘉情也失去了家人,一直以来都是温室中的娇花,第一日就病倒,受惊过度反反复复的发着高烧。
鬼门关里游游荡荡着,甚至比真正受伤的邱刚敖还晚出院,张德标急的团团转,对这个细妹是既心疼又有不可言说的愧疚,自己什么都没能帮她做,钟父钟母却一直因为亲戚关系对他多有照顾。
牵连了邱刚敖他一直很愧疚,却见他并未放在心上,扶着黑色树脂的眼镜,神色也悲切,他一直是如此讲感情重义气,兄弟的事当做自己的事。
“对不起啊,阿敖,如果不是为了帮我你也不会受伤的。”
邱刚敖“怎么这样说,都是兄弟,平常你对我多有帮衬,现在家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一起将没有人性的凶徒绳之以法。”
胜券在握的傲气,当日自己寡不敌众不错,但现在再给他一次机会就会死咬住那些个凶徒不放,张德标眸中疲累,邱刚敖也拍了拍他的肩膀。
“当然也把那群畜生绳之以法,只是...我再没脸见这个小妹,我怕她见到我又想起那些可怕的事情,她是家中独女,从小到大都是被捧着的。”
邱刚敖也表示理解半山别墅上生长出的公主,横生变故,如何安慰都显得苍白了。
月凉如水,钟嘉情半梦半醒总听见耳边枪鸣,分明是清醒的又像是陷入无边无际的梦魇,惊出一身的冷汗,温热手心轻覆上她的额间,难得的热切温度。
钟嘉情要求救却觉得身体沉重。
邱刚敖“退烧的了,一切都在变好的,钟小姐,你听得到我说话对吗?”
声音熟悉如同那人把自己抱在怀中时叫她莫惊。
邱刚敖“我父母也是警员,死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也才十三岁,为了一宗抢劫案,他们一生未得到的职级荣誉我心中发誓要替他们拼到,他们的愿望很简单,不止一次说希望我过得好些,又雄心壮志道要做到天下无贼。”
邱刚敖“抓光恶人。”
邱刚敖叙事时声音很沉,钟嘉情不知是自己的梦还是真的发生。
邱刚敖“父母的心愿好简单,都是希望子女好些,钟小姐,别赖床睡着了,你阿哥在等你醒来,不要怕面对醒来后的一切,我们都在的。”
凉凉的泪很快的没入枕头。
她以为自己撑不下去了,有个人一字一句把她拉回人间,奋力的告之她希望,要不是邱刚敖自己走不出那些恶匪手中,若不是他,钟嘉情也脆弱易折要撑不下去了。
她一遍一遍回忆一声一声祈祷。
她心中有如家人一般简单的心愿,只要他好,沉冤昭雪的奔波她愿去奔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