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合,要经过多少岁月我们的灵魂才能真正的重合,抛弃那些青涩的,抛却那些不成熟的话和想法,我们相拥结合,因为我懂你。
所以没有推开和放弃。
等下了飞机都是不同面孔的白人,孙加菲的外文不是很好也心中生了些许胆怯,把自己包裹在了大衣里,像是一只埋头的小鹌鹑一般,一出机场却也接到了区海文的电话,说他已经给加菲安排好了车和司机,直接出机场就能上车。
他为人仗义总是安排的周到,总也是拿出一颗真诚的心出来交给你看,所以和他当朋友没什么负担,当恋人更是如此。
两年的时间孙加菲也张罗了两场婚礼,一是姐姐和姐夫,二是慕名而来的区海文同方丽娟的婚礼,虽然第一场策划的不怎么样,但是至少有帮衬的经验,他们认识的时间不长感情却甚是笃定。
在宴会时刻的拥吻,起舞。
也许很多时候人都是在另一个时刻,才能读懂当时另一个人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即使是截然不同的人,也给了孙加菲这样的感悟,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刻落下眼泪的。
只是看着他们相伴携手穿着婚礼服的模样,也能想起另一个人不经意的眼神,他们从不说爱,相爱,有爱,可是不说并不是没有。
婚礼过后区海文也叫住了眼睛肿成桃子的加菲,他的酒量很好除了脸上微微的红晕。
抬首交付一个信封。
孙加菲“什么啊。”
区海文“我也不知道,算是礼物吧,这些天谢谢你了阿菲。”
区海文凝神看着孙加菲尽是感激,周身还有未曾消散的甜蜜色彩,新郎官嘛总是意气风发的,穿着白色的昂贵西服。
孙加菲“你结婚给我礼物啊,是不是太离谱了啊。”
区海文“你又是伴娘又是策划,很辛苦,不止是我,也是阿娟的意思。”
孙加菲“那我打开看看?”
提起新娘他眼中的温柔也很是灼人,孙加菲又想起了关祖,有时候,他们眼中的温度是相似的,女孩子只大大方方的打开了信封,是一张明天的机票,飞往瑞士的。
区海文“你应该幸福的,不止是因为别人的幸福而忙碌,因为别人的幸福而幸福。”
区海文“阿娟说,爱是大无畏,阿菲,我想你也拥有大无畏的人。”
孙加菲有些不习惯被这双眼睛再这样鼓动着,注视着,好似千里之外有个人也对自己表达着思念,推动她向前。
她这个人就是这样经不起鼓动。
只一日孙加菲就背上箱包出门,她只告诉自己,只见一面就好了,知道他好就好了,两年的时间心中的情绪是笃定了,还是更模糊了。
女孩子趴在窗边看着飞驰而过的风景,早些日子美淑阿姨就已经将瑞士房子的钥匙给过孙加菲了,是带着一种愧意同托付的意思放在了她的手上,可她没有什么理由前往,前一天在喜宴过后的酒意消退,又叫她的心怯了起来。
车速很平稳,尚且来不及让加菲思索便到了位置,抬着行李从车上下来,匆匆道别了司机,车速飞驰好似任何一个人,都这样和她匆匆别过的。
抬眼像是童话镇里的小屋,用钥匙打开了家门,孙加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推开,是温馨简约的风格,暖光灯照了下来,整个房子亮堂堂却不扎眼,有一处小庭院,还有大大的落地窗,这都是她儿时的梦想,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屋子,还要大大的院子里面扎着一个荡秋千。
院子里要种满不一样颜色的花儿,厨房要够大这样才能让自己大展拳脚,冰箱里要有满满的吃的,不同颜色的果汁...
一一打开一一对应,她早就忘记自己小时候需要的想要的了,可是总有一个人全身心的为自己记得,不知道是何种情绪。
所以这些年以来,他是怎么在全是自己影子的地方生活着孤独着的,她太清楚关叔同美淑阿姨了,纵容心中有爱还是只能闷声,久而久之来瑞士的时间也少了很多。
关叔有处理不完的事情,美淑阿姨又有赚不完的钱,还有姐妹之间是聚会。
抬眼再看乱而有序的桌子上放着是一张素描的画像,笑着的女孩子抱着狗狗,做着鬼脸,六七岁的天真加菲。
她微微皱眉心中稍稍酸涩,才打开了厚厚的素描本。
说是素描,不如说是一本相册,记录着好多加菲几乎都是笑着的模样,画的很精细栩栩如生,连她都觉得本子里的自己会眨眨眼睛然后跳脱出来。
可是不会啊。
孙加菲,在香港不在瑞士。
也许骄傲如关祖心中也会划过这样嘲讽自己的念头吧
明明说好了只看一眼,可是仅仅只是看了一眼加菲就知道,关祖过得很不好。
这好似她的屋子,却没有属于她的任何痕迹,这里好似有她说过的每一句话,可是却没有她。
如此难挨。
又经过小公园作画,行动不便后关祖也不习惯去很远的地方,抬眼见家中亮着灯,心微微发沉,想着大概是母亲提前来了,又或者是日理万机的父亲抽空来这一阵,想起桌子上未来得及整理的画,有些烦躁他们的不打招呼。
他拿着拐杖有些丧气的想着,自己大概会变成一个脾气古怪的老头,拒绝和任何人来往接触,被人闯入私人领域大概还会大发雷霆,万圣节有小朋友敲敲门都会被他丢出去。
关祖思绪渐渐远些,学会了和某些人一般爱胡思乱想。
推开门熟悉的橘子香薰将他紧紧围绕,看着鞋柜是一双小白鞋,他站在了门口像是被施了法,不知道如何抬腿,好似两双腿加上一根拐杖都尽数失去了弹动的能力。
厨房里的动静果然渐渐轻了,探出一个扎高马尾的脑袋出来,穿着他买的围裙,把整间屋子变得吵嚷有生气。
孙加菲“你回来啦,快做好饭了,还有一锅汤...”
像是无数次梦中的场景,他却是第一次发现自己的窘迫,无处遮挡的腿,也像是一场罪恶,他觉得难以呼吸,不是一天两天,是整整两年,他还能记得她的眼泪,她最后要随自己离开的坚决,好像高山远海,都会和自己一起跃。
直到目光落在他的拐杖上。
孙加菲的眼中才变得闪烁了起来,强撑的欢快也不再活跃。
关祖“你怎么来了...”
走到他的面前,关祖微妙的偏过头,抵抗着这场接触,外头的风涌了进来刺骨的寒凉,也不自觉的觉得打颤。
可却落入一个温柔的怀抱,没有迟疑,他丢弃盔甲没有力量再去挣脱,能感觉的到自己的身体变得松懈,女孩子的脸轻轻贴着他的脸,像是要用自己的温度温暖他的温度。
让人不可克制想起,他们的吻,浓烈的带着离别味道的吻,亲密的越界的吻。
她抖抖,又要哭起来,泪水浸湿了他的衣领。
小孩,依旧是耍赖的小孩。
关祖叹气又将她捞出来,用手捧着她的脸拇指擦去她的泪,熟悉的灼人,闪闪的杏眼,在梦里才会出现的温度。
关祖“不知道的,还以为断了一只腿的是你。”
孙加菲“如果可以,我还宁愿这样。”
傻气的话,果然只有她能说出口,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一个人不愿意他痛,宁愿承接他发肤之痛。
关祖“你...”
你怎么会过来,从港城来,为什么会来,多久会走。
千万个疑惑,他舍不得说出口,孙加菲也恍然大悟自己的热汤还没取下来,果然将其烧糊,两个人就饭配菜,她熟悉的拿出果汁。
仿佛他们已经相处了许久,这是三百六十五天的某一天。
孙加菲“这道菜做的不容易的,不是普普通通简简单单的胡萝卜炒土豆,我有调味道的,你试试看,我跟你说你的果汁要先进先出,这两瓶快到期了,到期了就不能喝了,肚子会不舒服的。”
孙加菲“你根本不懂照顾自己嘛。”
说完欲言又止又开始扒着碗里面的饭,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这些话果然无法填补这两年的空隙。
孙加菲“祖...画了很多我啊。”
关祖“你应该回去,如果只是因为这些画,这只腿,甚至只是因为我母亲给你的钥匙,你的怜悯,我一概不需要。”
还是那么冷酷的一个人,说出心硬的话却忍不住的发颤,说出口是心非的话,却舍不得再看她。
关祖“它们可以烧掉,少了一条腿捡回一条命很划算,我妈自己都不管我,却把你叫来,这是看你傻,你可怜我,如果是因为这么多年的感情,那我告诉你,我不需要。”
关祖太清楚她了,一直感情用事,被牵绊。
关祖“吃完回去吧,我给你定最近的机票。”
拿出了手机作势要看,却被孙加菲拿起狠狠的盖住,她向来有凌厉的脾气,只是不长发作。
孙加菲“你疯了,你真以为我是好欺负的,别人叫我来我就来了,我是傻子,我从港城过来,就是可怜你,世界上需要可怜的人那么多,你怎么就偏偏觉得我可怜你了。”
孙加菲“关祖,我已经长大了,我不需要别人为我订票,为我抉择人生,我不需要,谁告诉我,什么值得什么不值得。”
孙加菲“你要赶我走,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你想我走,你要赶我走,烧我的画,我绝不原谅你...”
尖锐的话,刺耳的话,再多的,却说不出口了。
孙加菲“我喜欢...橘子味道的香薰,我希望一推开家门就是橘子味,我希望有一个小院子,里面有好多花,阳光从落地窗里照进来,我希望有个大大的厨房我能每天在里面忙活,做饭,里面要有好多的果汁,因为我喜欢。”
孙加菲的额间轻轻抵住关祖的额间。
逼人的甘甜橘子味道尚且在鼻尖,她的脸蛋也很烫。
孙加菲“你记得,所有的加菲。”
孙加菲“你也不能推开,加菲,两年了,我知道的,我不能来,我来了,就回不去了。”
关祖“可是...”
孙加菲“可我还是来了。”
衔住,吻住,将她柔软的唇占据,不要她说再多的话,揽住她的腰身,再是轻抚她缱绻的,舒缓的,他们说不出太多的话,说不完这两年的每分每秒触动,却要把在浅淡的吻里说尽。
关祖“这里,只有我。”
良久才将她松开,港城是她生长的地方。
孙加菲“你,是不是只想要加菲。”
他无言,却轻的颔首,如何能不坦诚。
孙加菲“那就够了,我没有办法不想你,不见你,不管你,从前我总是想,自己做一场决定,现在是我的决定。”
一眼足够,千万眼仍然觉得不够。
孙加菲“而且,美淑阿姨把钥匙给我,意思就是我是女主人了,这把钥匙,我不会还给你。”
关祖“女主人,欢迎回家。”
他们是散落人间的羁绊。
合则相依,分则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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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写够,但是暂时想到这里,哪里舍得真的送走人家。
喜欢他们的多留言。
应该,会有,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