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曹年年一睁眼迷迷糊糊的惯性洗漱,薄荷味道的牙膏在嘴里刺激着她的口腔,零零碎碎的想起了一些片段。
如果是梦还好,如果这一切都不是梦她这一辈子确实很难直视安欣了,自己居然趴在人家背上说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话。
一定是一场梦,一定是的,自己不可能那么不端庄,不可能一张嘴,嘴巴就碎碎叨叨成这样...看着镜子里面头发乱糟糟的自己,曹年年也点了点头。
完全不可能!
母亲也端着做好的早餐叫她赶紧出来吃饭了,不等年年开口问,便一边擦着桌子一边说。
“你这孩子以后千万不能不带钥匙了,昨天小安送你回来,陪你在门口等了半个多钟,你下次见到人家可得好好谢谢人家,都把人家头发揪成什么样了,太失礼了。”
曹年年“真是安欣警官送我回来的呀?”
曹年年认命似的垂头,曹闯一出来也看闺女像是打焉的花儿一样,也整理着衣袖问着爱人。
“咱闺女这是怎么了?”
“她阿,这是知道自己嫌丢人了,不过也好长长记性,别管她了。”
知女莫若母,曹年年抬头看着吐槽自己的妈妈,也委屈巴巴的瘪嘴。
曹年年“妈!”
“你看看给你惯的!”
曹母也指了指自己的女儿,曹闯是个十足的女儿奴从小到大闺女一哭他就心疼的不得了了,分明在外面是个铁血硬汉到家就成了宠爱妻儿的男人,即使有再多的情绪也不带到家里来,也坐在了曹年年的对面,看着桌子上的早餐笑着哄媳妇。
“你看看你妈这手艺,可真好,是吧。”
然后凑近年年小声的安慰道。
“行了闺女,不丢人不丢人,你也知道安欣这小子嘴巴很严的,这人丢不出去的。”
曹年年当然知道安欣的嘴巴严了,只是还有些小女生心态,要面子的很。
曹年年“爸爸,我中午要回趟学校就让我妈去给你送饭哈!”
一连几日曹年年几乎都是避着安欣走的好些日子也没碰头了,那一年曹年年才22岁她私以为这件事情便是最大的事情了,因为觉得丢脸所以想躲避。
晚上跟朋友学习完便一个人走夜路回家,夜半京海的天不太平年年又偶然遇见了那只神似安欣的小犬,弯下身子拿着手上的半截火腿肠就开始逗着狗,身后背包一轻,她回过头看着抢自己书包的男人也气不打一处来。
紧紧的握着自己的书包,和其拔河似的拉扯了起来,她一向是不服输的性子,特别是对待犯罪事件。
曹年年“你松手,抢谁的包呢,我告诉你啊,我可不是好欺负的!”
气鼓鼓的看着来人,张开嘴啊呜一口就咬在那人的手腕上,他手一吃痛松开连带护着包的力气,把曹年年甩在了地上,手臂在地上狠狠地擦着,一阵吃痛估摸着被擦伤了,她眼中银光闪过,觉得好是晃眼。
有些弯度的匕首如同新月一般,曹年年没来得及反应像是被定在了原地,时间变得漫长她却避之不及,脑袋像是突然短路一般。
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
——我要是死了,爸爸妈妈怎么办啊?
疼。
年年最怕疼了,她眼前一黑合眼躲避着预计的疼痛。
预想中的疼没有落下,抬眼曹年年也只看见了安欣用外套包着手,赤手空拳的夺着男人手上的刀刃,留下的是高瘦的背影,圣洁的月光撒在他的脸上竟然毫不违和,血顺着他的手滴下砸在了土里。
曹年年的脑袋里顿时警铃大作抄起一把土就往那人脸上砸着,安欣也顺势将其的手拧到后边,使其屈膝跪地。
安欣“老实些,我是警察。”
再抬眼看着吓得脸色苍白的曹年年,她红着眼睛泪水在眼眶里转悠转悠的。
安欣“没事了,别怕,年年。”
扬起了笑脸一脸的少年干净,她灰头土脸,安欣也没多好,光荣负伤,手心一道长长的血痕,他们一齐把人带到了警局张彪也吓了一大跳,上上下下的看着曹年年。
张彪“这咋啦,年年你这碰啥事了。”
曹年年“我爸不在吧?”
曹年年心情不佳一看就是被吓坏的模样,这个时刻生怕父亲出现了,那他可会很心疼自己的,眼睛里亮晶晶的都是泪水,张彪也心疼坏了。
张彪“师傅出去了,要不要帮你叫他回来?”
曹年年“不要不要,可不能让我爸知道这件事情,拜托你了。”
张彪“行,我知道了。嘿,出去一趟受伤了,我平时就说你要多练练多练练你不听。”
目光又转向了安欣,嘴硬心软的直接把他们推出了警局,左拐前进去附近的市人民医院去,揽下了审讯做笔录的活,紧紧的盯着他们的背影。
身边的狗子也拿着卷宗看着张彪。
“彪哥,这人惯犯了。”
张彪“那就给我好好的审,抢劫,袭警,今天来了就别走了哈。”
张彪抬手就将人按进了审讯室里,他这个人嘴不好但是心好,就是护短,任何一个兄弟都不能受伤,安欣也一样。
他说过要把人当公主对待,也没想过食言。
曹年年跟在安欣的后头从咬着唇到眼泪掉下来都是无声的,安欣回过头的时候她已经泪流满面了,叫人心疼,眼泪掉下来像是坏了闸的水,流个不停。
安欣“你好不好不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挨了一刀,我现在真的不疼了。”
安欣很少用这样柔软耐心的声音对她说话,她也看着安欣手上的伤口。
曹年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实心实意不带任何的玩笑语气,安欣也心软了下来,看着她的眼泪也很轻柔的给曹年年擦去。
安欣“好了,不哭了好不好。”
她点点头,今天倒是出奇的听话了起来。
安欣“你知不知道你今天有多危险,人抢你的包,你就给他就好了,天又黑,要是我没出现你真的有危险怎么办啊,钱财乃身外之物,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你的生命。”
这一次听着安欣的话曹年年再也不觉得他是唐僧了,反而重重的点头听训,凝神见他的眼睛含着笑意明亮的在黑夜里看着她,清澈的印着她满脸泪痕的脸。
曹年年站在了原地被里面的明亮裹挟。
安欣“行了,怎么和哭包一样的。”
曹年年“我不是。”
说的软绵无力没有平日里的嚣张,像是梳顺了毛发的家养动物,安欣也笑,腮帮子鼓了起来,全然忘记了疼痛。
安欣“那你,这些日子为什么躲着我。”
曹年年“我没,我没躲着你,我最近要回学校弄资料,不是躲你。”
曹年年说起胡话来就磕磕巴巴的,上下句要很艰难才可以联系的上来,最后实在是放弃了,她确实不善说谎话。
曹年年“那天要你照顾我,我嫌丢人,你现在笑话我吧安欣,我能承受得住。”
越说把自己说委屈了,刚刚忍进去的眼泪又要涌了出来,安欣伸手比划让她停下来。
安欣“我笑话你,笑话你什么,笑话你逗狗叫安小欣啊,我就这么小心眼啊,虽然你撞我鼻子是挺疼的...不过年年其实我是想谢谢你,要不是和你一起出去吃了肠粉,我可能很难抓住那个方向。”
曹年年抬头看着认认真真对自己讲话的安欣。
安欣“而且,你说的我们是朋友嘛,我照顾你就照顾了,做什么还要笑话你。”
安欣温柔耐心认定的事情几乎不会改变,几乎潜移默化的接受了这个朋友,在她的笑语里,在她帮自己出头的时刻。
曹年年总算破冰笑了起来,二人在街灯下相视而笑。
安欣“所以以后别费劲躲着了。”
曹年年“我才不会躲着你,我烦着你,安欣我们是朋友!”
到了医院之后安欣哎呀哎呀的叫声几乎震破了曹年年的耳朵,她一边触目惊心的看着一边想捂住安欣的嘴巴。
安欣“你做什么呀,呜呜,曹年年,这是真疼呀。”
安欣逞英雄讲大道理的时候没反应过来,现在发觉是真的疼啊。
“安警官隔壁老看我们你就不能小点声,嘘。”
安欣“我疼我还不能喊了凭什么呀,哎呀,曹年年你可真没良心。”
没良心的曹年年也被他敲了敲脑袋,龇牙咧嘴的笑着。
曹年年“安欣,谢谢你。”
谢不能止痛安欣还是闭眸抬头死死的忍着,这一次他是为了曹年年光荣负伤了。
曹年年为了表达自己的愧疚也去给安欣送过几次饭大家去吃饭还是不太叫他,他就一个人慢慢整理慢慢梳理,曹年年看着这样的安欣也想他会不会太孤单了,他应该有更多的朋友。
不过,转念一想。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珍珠一样的安欣注定不会蒙尘的。
安欣“年年,你做什么看着我发呆啊。”
曹年年“吃你的,等等我还要去学校呢。”
安欣“这次真去学校啊?”
曹年年“哪次都是真的!”
珍珠笑了一下曹年年也搅了搅手中的冰可乐,融化的不知是冰块还是少女头一次开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