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烧治疗

今天，维纳斯没有在后院喂猪，也没有出门买面包，或是啤酒。

而让邻居感到更加怪异的是，埃蒙德竟然出现在了后院，亲自喂猪，又去买了两人份的馅饼——这是他多数时间吃的东西，因为他显然不会自己做饭。

猪是维纳斯神秘地到来后才开始蓄养的，因为埃蒙德显然不会有那个心思去照顾几头一天到晚都在拱泥的猪，而维纳斯？她显然乐于有几头动物去照顾，加上这也是一种冬季的储备粮，并且还可以用来清理日常产生的杂物。

但显然，这也意味着某种意义上维纳斯失去了劳动能力——她发生了什么？难道埃蒙德打她了吗？还是伤到了哪里？

人们好奇，但碍于埃蒙德的性子，没人敢上前多问。

维纳斯病了。

她躺在床上，身上发冷，但体温十分高，并且头痛。

放血可以降低体温，多数时候可以暂时治疗发热的症状。但埃蒙德有些犹豫——上一个有几乎一样症状的人才因为放血死亡，并且这种手术需要去理发店进行，他们虽然可以私下进行试验，但让维纳斯在众目睽睽下死而复生？这种表演可以免了。

所以他打算通过配置草药来治疗。

发烧一般是血液较多的缘故，但埃蒙德没有按学校教科书所教的知识为她配置药剂，而是采用了自己的猜想。而由于不知道维纳斯所患的病是否会传播给自己，埃蒙德在后屋专门划出了一个玻璃隔开的房间，里面只有一张窄床，让维纳斯躺在上面描述病情。

他并不知道疾病是如何传播的——空气？接触？体液交换？还是眼神接触（虽然他并不太相信这个可能）？所以他打算一并全部将之隔绝。

“我感到冷，哪怕穿了很多衣服，盖了很厚的被子，但依旧冷。可就连我自己都知道自己的体温十分高。“

维纳斯平静地躺在病床上，病情让她的喉咙沙哑，说话有的艰难，但她依旧没什么起伏地叙述着，像是这些全然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埃蒙德坐在玻璃房外，在笔记本上飞速记录着。

维纳斯隔着玻璃，看着埋头书写的埃蒙德，她从被子里抽出胳膊，食指轻轻点在玻璃上，划过对方的黑发、额头和瘦削分明的面庞。

“我的头很痛，而且思维混乱。“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埃蒙德示意她喝下自己配置的药物继续观察。

于是她拿起那杯颜色颇为怪异的药物，轻轻闻了闻——她闻到香料的味道，那是用于调整药剂口感的材料，并且似乎加入的还不少。她有些讶异地看向埃蒙德，毕竟香料是种比较贵重的东西。但埃蒙德没有对此做任何表示。

她会意地轻轻笑了起来，拿着药瓶一饮而尽。随后缩回被子里，闭上眼睛。

“我有点困了，我的亚历山德，我能睡会儿吗？“

埃蒙德犹豫了，倘若她睡着，那么他自己便没法得到及时的汇报——但她精神不集中时自己同样会得不到有用的信息。

“没事，你睡吧。“所以最终，他这么回答。

维纳斯微笑着，看着玻璃墙外埃蒙德坐在桌子上的身影，慢慢合上沉重的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