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川龙之介篇)
他咳嗽时你总会下意识去捂自己胸口。
银说你这种条件反射很可爱,像被传染了同步痛觉。这话让你耳根发热,毕竟当事人正坐在对面沙发上用那双黑灰色的眼睛凝视你,指尖还捏着吃了一半的药包。
“在下还没脆弱到需要您代偿痛苦。”他嗓音里还带着咳后的沙哑,却坚持把最后三个字咬得清晰。你注意到他右手无意识按着胃部——这是异能力过度使用的后遗症,比咳嗽更难缠的隐痛。
龙之介拒绝你买的毛绒护腹带时态度近乎凶狠,直到某天深夜你在玄关撞见他蜷缩在外套里。月光照亮他额角的冷汗,也照亮他终于允许你伸手环住的腰。太瘦了,你想着,用恒温加热垫代替自己发颤的掌心。
后来他每次出任务归来,你都能在罗生门幻化的黑兽里摸到藏着的暖贴。像野兽主动露出最柔软的腹部,这是芥川龙之介式的妥协。
(中原中也篇)
重力使的皮鞋底总是沾着血与星光。
你数过他大衣纽扣上崩落的弹孔,比横滨港的渔火更密集。但此刻他摘了手套替你扎头发,橙发梢扫过你颈间时带着机车尾气的灼热。
“别动。”他咬着皮筋含糊不清地命令,指节蹭过后颈像一种笨拙的安抚。你听见他哼着旧唱片里的蓝调,钴蓝色瞳孔里浮着与你发丝纠缠的月光。
酒柜最深处藏着为你备好的低酒精果酒,杯沿永远卡着半枚柠檬。他纵容你偷喝他的珍藏,却在你要加冰时用重力钉住你的手腕。“胃痛别来找我哭。”凶巴巴的语气被突然裹上来的外套衬得毫无威慑力,羊绒面料里浸满他常用的古龙水气息。
后来你在枪林弹雨里见过他操控重力的模样,残暴优雅如坠落的恒星。可他低头吻你时总会小心收起所有异能,怕一丝一毫的力度都会弄碎你。
(太宰治篇)
绷带是他与你之间的第三种语言。
你曾拆过他被雨水泡胀的旧绷带,像剥开一层潮湿的年轮。他笑着问你像不像解开木乃伊,指尖却压着你手腕内侧的脉搏——那里正跳动着活生生的温度。
十五岁太宰治的绷带藏着血锈味,二十二岁的则浸满鹤见川的水汽。如今他允许你重新书写这些白色编织物,用碘伏棉签与不会打结的温柔。
某夜他忽然攥着你衣角入睡,睫毛在月光下抖得像濒死的蝶。你从他缠满绷带的掌心摸到半枚钥匙,齿痕精确吻合你抽屉里那把尘封的锁。
第二天他照例嚷嚷着殉情宣言,却在你递来蟹肉罐头时突然沉默。绷带下未愈的伤口蹭过你指尖,他说:“小姐刚才的温度,比入水时接触到的任何水流都温暖。”
(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篇)
你是他棋盘上唯一不按规则移动的棋子。
白色软帽沿落下阴影时,他咳嗽的声音像教堂地窖里碎掉的玻璃圣器。你用暖手捂焐热他冻僵的指尖,这双操纵阴谋的手在你掌心轻颤如垂死的鸽。
“体温是世界上最无用的能量损耗。”他试图抽回手,瞳孔里紫罗兰色的冻土却在融化。你忽然咬住他手套尖端扯下来,在苍白的皮肤上留下转瞬即逝的齿痕。
后来他亲手为你戴上嵌着定位器的银十字项链,锁扣声音比囚徒的镣铐更清脆。“这是诅咒也是祝福。”他笑的时候喉结擦过你唇角,像吻上一枚剧毒的圣经页码。
当死屋之鼠的成员看见你拿着奶精倒进他的黑咖啡时,全员瞳孔地震。费奥多尔却默许了这种亵渎,甚至在你撒方糖时突然握住你手腕:“下次换个更甜的毒药吧,我亲爱的共犯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