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许桉生病发烧请了假,我早上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他,一直到早读之后才知道他请假了。每天习惯了他的陪伴,显得这一天格外的无聊,做什么事都闷闷不乐,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老师发了很多试卷还有一些分散的作业。老师问谁可以把卷子带到他家,几个人连忙凑热闹:“老师,齐礼家根许桉家很近,让她带给许桉吧!”
我本想拒绝,但没想到老师怕麻烦,既然有一个可以托付的人,不如直接答应。然后我今天下午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去给许桉送作业。
下午6点钟,中午刚下完雨,空气中弥漫着夏天的潮湿和闷热,我伴着夏天的最后一缕晚霞,奔向许桉家所在的巷子口。我踏上那青石板巷,头发丝上缠绕着水珠,我抹去脸上的汗珠,平静地轻扣着许桉家门。
“咚咚咚.......”我小心翼翼地扣。
“唰-–”许桉妈妈开了门。
“齐礼,哎呀快进来,进来。”许桉妈妈热情地招呼着我。
我在门口酝酿了很久,组织了一下来的原由的语言,没想到他妈妈直接让我进门,反而让我不知所措。
我被她领进去,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他妈妈在给我搞水,我连忙说:“阿姨,不用麻烦了,我是来给许桉送作业的。”
许桉妈妈停手,一下子笑开了花:“哎呀呀,还麻烦你了,这么热,还给我们许桉送作业,真是麻烦你了。”
我摆手表示不客气,然后在包里掏出了试卷告诉他妈妈要写几张,然后几张是过几天要写的,她妈妈听的一愣一愣地,我干脆在我包里随身携带的一个本子里撕下一张纸,把详细作业清单写下来,然后看了一眼,满意地递给他妈妈。他妈妈招呼我说:“齐礼,就在我们家吃饭吧,还这么麻烦你来特意送一趟。”
我连连摆手,然后若有若无地环顾四周:“阿姨,许桉不在家嘛?”
“奥,桉桉刚才吊完水回家,现在在楼上。”我听完往楼上方向瞥了瞥。
许桉妈妈见状:“要不要我把他喊下来。”
“不了不了,阿姨我回家了。”我往门外走。许桉妈妈一直谢谢我,然后让我留下来,但是我仍然想走,许桉妈妈见我可能真的有事,便把我送出门外,然后叮嘱我路上小心。
我走出门,望着远处凹凸不平的石板,一副祥和的气派。却不知后来那巷口是我无数次想进去的地方,可每一次,走到巷子口,在那里发一会呆,然后就会掉头就走。
几年前,那里是我做梦都想去的地方,因为可以碰巧看见许桉。
几年后,那里是我不愿触及的地方,因为每一次看到那熟悉的巷口,和许桉在那年夏天所有的回忆都会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然后让我分神。
回忆固然不会驻留,时间问题罢了,可惊艳你青春的少年,怎么可能靠时间就能忘记呢。我只能在一次又一次的怀恋中叹息,然后逼着自己学会释怀。
我会在后来的每个失眠的凌晨想起许桉,听着我们曾经一起听过的歌,然后心里想:只允许怀恋这几个小时,明天就不要想了。
怎么可能会忘掉,只是强迫自己让它烂在回忆里。释怀是人生的必修课,我只把它当做人生途中的一段见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