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陛下觉得这是报应，那陛下认为应该遭到报应的人得到报应了吗？”杜缉熙微微颔首，半垂着眼，仪态从容。
不正面回答反倒是又把问题抛回来吗？这金庭郡主还是一如既往的爱跟人打太极，从不正面回答一些能表面立场的问题。
不正面回答反而左右言他就是否认，武则天语调上扬，听着像是调侃意味，隐隐中却藏着肃杀：“缉熙郡主是觉得世界上没有报应了？”
杜缉熙没有抬眼看上位者的武则天，举止不卑不亢，心里却鄙夷不已：报应？凡事全由天收，没有任何人力参与的才叫报应。如果有诸多其他因素及自身关系而造成的，叫报复，叫技不如人。
“从前没想过这么多，陛下要是问我个准确的，我还真是…”杜缉熙语气淡淡的说着自己的看法，依杜缉熙曾经金庭郡主的身份确实是无忧无虑，哪里会想世上有没有因果报应这种问题。
她语气稍寂，随后像是惭悔一般的笑了笑，将上一句补上，回答道：“答不出来啊。”
“无妨，朕就想听听你的真实看法，有还是没有？”武则天像是存心要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她心里也不清楚，她是要在杜缉熙身上找姜宛的相同，还是找她身上与姜宛的不同。只是，自从发现这金庭郡主跟姜子牙的得意门生像之后，她再瞧着杜缉熙，就隐约觉得她身上的气质不同了。
杜缉熙抬起头，眼神温柔和善，一字一句的回答她的问题道：“自然是，没有的。”
一样的答案和看法，武则天还以为杜缉熙要避嫌或者因为身份局势说会有的，没想到杜缉熙居然说出了跟姜宛当年一样的答案。
特别是这句前言的“自然是”，武则天是听过姜宛说话的口吻的。这个答案，这个声音口吻，武则天敢说，哪怕是她的老师姜子牙来了，也断然会跟她一样愣在原地。
“为何？朕还以为金庭郡主会说没有。毕竟金庭国王都遭了报应自己跳了城楼。”武则天嗤笑，吐出的话语间逐渐开始变得尖锐。
殊不知，杜缉熙听着她说金庭国王遭报应自己跳城楼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偷笑，心里止不住的愉悦。就金庭国王还自跳城楼？那分明是她亲自安排人送金庭国王上路的，是她的人把金庭国王推下去的。
杜缉熙神色出现了不符合她往日塑造般温柔无害的漠然，仿若认为一切都应该发生并且觉得万分合理一般，她淡声道：“陛下认为金庭国王不该跳城楼吗？”
“可民女觉得如果他不跳，又有何颜面面对国家子民？他当然可以苟且偷生，但是曾经在他统治下的边城子民，很可怜。”
“可怜？”武则天乐意听杜缉熙讲金庭国的旧事，而且听这事情还算是丑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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