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甚至听不到风声
顾禧能感到少年不甘而憎恨的眼神
墨小侠...
顾禧总感觉这个名字是这么地熟悉
周身的麻木让她静静地躺着
感觉大脑也渐渐变得麻木
眼前慢慢变模糊
只剩监控仪疯了似的闪着红光
护士急忙跑过去
一片黑暗中,她最后看到的,是少年仓皇,迷茫带着恐惧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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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白光乍现
眼前是自己戴着医用手套的手
手上捏着一把手术刀
护士声音颇为严肃:“顾医生,可以开始了吗?”
几乎是本能,顾禧点头
顾禧看不到病人的脸
只能看见一点呼吸面罩的下端
她现在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顾禧打算换旁边的医生做手术了
顾禧刚想说话
护士突然说:“顾医生,尽快开始手术,病人情况不好。”
顾禧很久没拿手术刀了
顾禧还是坚持说完自己的话:“我状态不好,没办法继续。”
护士好像和她的话没有搭上茬
自顾自说起来:“病人肾功能衰竭,椎体压缩性骨折,轻微颅脑损伤。”
顾禧突然发现,整个手术台只有她一个被称为医生,余下的,都是护士模样的小姑娘
顾禧试探着拿起手术刀,熟悉的感觉一下子又回到自己手上
顾禧不受控制地说出:“手术开始。”
是真的不受控制,像是游戏的程序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完全没办法做出与程序相违背的事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只是在看自己完成这场手术
很显然,这具身体的主人落刀很干脆,手法也很娴熟
手术逐渐进入关键环节
顾禧感到自己脑袋昏昏沉沉
有剧烈的刺痛缓慢地渗入脑中
眼前有一阵一阵的漆黑
那具身体猛然停了动作,直挺挺倒下去,顾禧眼前的世界也一片黑暗
最后一眼,是那个少年疯了般闯进手术室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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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慢扰人的铃声一遍一遍地重复
顾禧睁开眼睛
自己正躺在沙发上
不适感已经消失
她下意识接起电话
她含糊地应了一声
“喂….”
电话里声音传来
“阿禧?多多和我在外面了,你开一下门。”
埃克斯清透缓慢的声音传来
顾禧愣了愣
顾禧现在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病房,手术台,现在又是沙发
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在病房,她全身插管,动弹不得。她在那里看着唐晓翼死去,那个时候她的意志和行动却是自由的
在手术台上,她在给病人做手术,那时她的意志自由,行动却没有办法控制
现在在沙发,也就是自己家里,她发现除了行动上控制不住地去接电话以外,自己的意志也在慢慢被覆盖
顾禧被强制着去开门
脑子里不断有另一种想法蹦出来,而且慢慢打断原来的思绪
慢慢,慢慢
当她打开门时,埃克斯并没有为她眼里的绝望而感到奇怪,只是一丝疼惜
埃克斯后面跟来一个少年
还是他
墨多多
在病房用忿恨的眼光看她的少年,在手术台上最后一刻闯进来的少年,也是现在这副温和有礼,有点愧疚地笑的样子
也是那个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