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卿被这句话一震
退开好几步远
之前玩笑的气氛好像淡下来了
她的战栗不正常
唐晓翼想着
邬卿很害怕，很焦虑
她让自己喜怒不形于色
她假装笑着摆手：“不带就不带。”
可是唐晓翼发现，她一点也不想笑
坐上大巴，她假装百无聊赖地刷手机，实则悄悄观察着唐晓翼的神色
即使如此自卑，内心空虚的人还是要像孔雀那样骄傲
唐晓翼哎了一声
果然，邬卿极快速地转过头
像是想要弥补什么
“你明明焦虑，为什么还要笑，你明明想观察我，为什么还要假装刷手机。”
邬卿看向他，感觉全身发热冒汗
唐晓翼的语气平静，像是在陈述
“我想说，你没有必要为一件这么小的事情焦虑发愁。”
邬卿姣好的脸侧过去，眼睛藏进大巴车的窗帘里，只留下苍白的唇和半边的鼻梁
唐晓翼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太过了
“谢谢。”
邬卿说
唐晓翼等着她的下文
“从小到大，没有人读懂我这行难懂的诗。”
“尽管你的话让我感到难堪，可我仍会为你今天的理解感动。”
“也许，我并没有你在简历上看到的这么好。”
“我的世界相对你来说，无疑是狭小的。”
“所以在你看来只是一个相机，对我来说，这是一个真正读得懂我的人，唯一读得懂我的人对我的厌弃。”
“我甚至明白，我没有立场去责怪你。”
“所以…”
邬卿的嘴角突然上扬
“天天开心。”
唐晓翼哑然失笑，直到最后一句话，她还是在假笑。
也许是一些东西让人难以释怀，人们往往会用一生去治愈阴影的过去，于是筑壁垒，太平长安
“嗯，天天开心。”
唐晓翼很配合
—————
大巴车在贫瘠的土路前停下
唐晓翼和司机打了声招呼，下了车
邬卿随后下车
冷风刀割般哭泣，嘤咛
在棕褐的路上，有车轮碾压的痕迹
而映入眼帘的，是这个世界最宽阔的脊背
连绵的雪山银蓝耀眼
浩瀚洁白的雪野里
烈风吹动古老的铃铛
彩色的哈达在风裂的木杆上猎猎作响
呼吸好似随着铃铛，慢慢平缓下来
此时日落西山
唐晓翼背光而立，唐装的轮廓，少年飘扬的栗色短发都趋于纯黑，那是一个少年侧脸的剪影
邬卿忍不住拍下这一幕
她说：“如果雪山有记忆，你好像生来属于这里。”
唐晓翼看向她
随意地笑了笑
———
“先找地方住。”
在高原上，唐晓翼的声音缓慢而模糊不清
两人找到一间古老的屋舍
看起来刚废弃不久
大家具还能勉强用
“明天一早就上山？”
邬卿生火时随意道
“嗯”
“你知道这次秘境是什么内容吗？”
“雪山山顶的秘密。”
“也就是说，究竟是什么秘密，你也不知道？”
“嗯”
一时无话
“如果你的生命只剩下一天，你会做什么？”
邬卿冥冥中挑起话题
唐晓翼失笑：“你很喜欢这些深刻的话题。”
“闲来无事罢了，不想答就算了。”
“没有，反正也是闲的，你让我想想。”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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