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渊x褚璇玑

“啪嗒”一声，应渊手中的杯盖顺着桌面咕噜咕噜的滚到地上，又一溜儿往前冲。

天规首戒便是仙神不可动情，她这是……

见应渊这么激动，褚璇玑摸不着头脑，把前头说的话仔细想了想，也还是没想出是哪处讲得不行了。

自己只不过是提议废了首条戒律，很难吗？

什么断情绝爱，七情六欲皆有心生，除非如同她一般无心，不然……越禁止就越止不住。

褚璇玑不紧不慢地问了一句。

褚璇玑你可知让染青为何定下这天条？

应渊点头，他大概能想到。

褚璇玑撑着下巴，慢悠悠道。

褚璇玑虽然我不懂这些情呀爱呀，但我却觉得，神仙动情，三界不宁这话有失偏颇。

说到这她嗤笑。

褚璇玑我问你，为什么爱苍生就不能爱一人？

应渊微微一愣，显然没料到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他沉默片刻，目光深邃，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应渊爱苍生与爱一人……或许并非对立。只是天条如此，神仙动情，便容易因私废公，扰乱三界秩序。

褚璇玑闻言，嗤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褚璇玑因私废公？呵，这话说得倒是冠冕堂皇。可若连爱一人都做不到，又谈何爱苍生？爱若不从一人起，又如何能推及众生？

她的话让应渊无从辩驳，沉默良久，终于轻叹一声。

应渊或许你说得对。

褚璇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目光直视着他，眼中带着一丝挑衅。

褚璇玑天条是死的，人是活的。若连自己的心都不敢遵从，那这天条，也不过是束缚罢了。

应渊看着她，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他忽然意识到，眼前的女子，虽无心，却比任何人都看得透彻。

应渊嘴唇微动，眼光闪烁。

这一瞬间他想了很多，从前，他把情欲看作一种罪过。他承认自己动心，承认自己触犯了禁忌，唯独忘了审视这禁忌本身的合理性。

应渊璇玑，你说得对！若秩序是建立在压抑真情之上的，那这秩序，也不过是虚伪的枷锁罢了。真正的秩序，应该是让人心自由，却又彼此守护。

应渊看着她，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彻底点燃。

他眼底再没有往日的隐忍和克制，紧紧盯着她，眼中满是情意。

这瞬间，褚璇玑觉得心口有些奇怪。

但也只是须臾瞬间，她忽视这种情绪，平淡地看着他。

褚璇玑所以……这天条首戒，你觉得有存在的必要吗？

应渊心中汹涌的爱意再也无法抑制，他倾身而下，褚璇玑感受到他身上灼热的气息，听到他在自己耳边呼气，那清冷的声音好似将将化雪的山顶。

应渊确实没有必要，因为我早已破戒！

褚璇玑偏过头，与他保持距离。

褚璇玑你同意便好！

搞定，这下颜淡会消停一阵子了，最近她总是来找她，身后还跟着余墨这个尾巴，看二人相处，明显是两情相悦……

等天规废止，他们光明正大甜蜜，估计也没时间来缠着她了。

褚璇玑回过神来，发现他还在，有些疑惑，天帝这么闲吗？

正欲开口，却见应渊微微附身，递上一盏沉香炉，她很是不解。

褚璇玑这是何意？

应渊神色淡然，目光却深邃如潭，缓缓道。

应渊你近日总是心神不宁，这沉香有安神之效，或许对你有益。

褚璇玑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沉香炉，微一怔，盯着他骨节分明的白皙双手，心口那种情绪又莫名闪过。

褚璇玑多谢！

应渊微微颔首，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着，褚璇玑当做看不见，闭目眼神。

大概是今日天气很好，又或者是风很安静，褚璇玑不自觉睡着了。

再睁眼已是黄昏，应渊还在身边，见她醒了，淡淡一笑。

应渊璇玑，你醒了！

褚璇玑你一直在这？

天界这么闲吗？不应该啊！

正胡乱想着，应渊笑着递过一杯茶，待她饮尽后，方才起身。

应渊我还有事，先走了。

褚璇玑点头后，他方才转身离去。

这是特意等自己醒来，只为说这一句话吗？

褚璇玑望着他的背影，无意识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茶杯，以及放在一旁的沉香炉，炉中的香气袅袅升起，仿佛带着某种安抚的力量，让她的心稍稍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