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与谢危想到一处去了,那双向来深不见底的眼眸,此刻竟泛起一丝几不可察的涟漪。
上官浅抬眸,正对上他近在咫尺的目光,误以为他是想到了母亲,随口安慰道。
上官浅你····节哀!
谢危节哀?
他突然轻笑出声,指尖碾碎了一片紫藤花瓣,紫色的汁液染上他苍白的指节。
谢危你多虑了,谢某很好。
雨势渐急,紫藤花架在风中摇晃,抖落一串水珠。上官浅看着谢危被雨水打湿的眉睫,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个致命的错误。
居然同情男人,而且还是谢危这样深不可测的男人。
她一定是昏了头吧!
上官浅看着谢危指尖的紫色花汁,忽然觉得那颜色像极了凝固的血,冷笑一声。
上官浅也是。
她后退半步,绣鞋碾过地上的花瓣,
上官浅你就当我没说。
雨声将她的声音冲刷得有些模糊。谢危站在廊下,身形挺拔如松,可那双眼眸却比往日更加幽深。
她这是生气了吗?为何?
谢危你·····
“姑娘,马车备好了!”云儿清脆的声音从廊下传来,谢危的话戛然而止。
她朝丫鬟微微颔首,又转向谢危。
上官浅我先回去了!
说完转身欲走,转身就要往雨里冲,却被谢危一把扣住手腕。
他的掌心很烫,像块烧红的炭。
谢危我送你!
上官浅不必!
谢危不由分说拽着她往侧门走,伞面倾斜的角度刚好为她挡住所有风雨。上官浅盯着他湿透的右肩,那里已经晕开一片深色的水痕。
马车里熏着安神的檀香。上官浅攥着衣角,听见谢危在外头吩咐云儿什么,声音压得极低。车帘掀起时带进几滴冷雨,他递进来个描金手炉。
谢危拿着。
她没接,谢危淡淡道。
谢危你在生气!
上官浅我没有!
谢危忽然俯身钻进马车,带进一身潮湿的寒意。狭小的空间顿时变得逼仄,檀香混着他身上的味道,让上官浅不自觉皱眉。
上官浅你进来干嘛?
谢危雨太大了,我送你!
她好不容易有些情绪,正好试探一二。
这边上官浅立马反应过来,眯着眼,打量着他,嘴角勾起。
上官浅对我这么好?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这把谢危整不会了。他的动作顿了顿,正想反驳,谁知她不依不饶,又往前凑了凑。她发间的茉莉香混着雨水的湿气,萦绕在两人之间极小的空隙里。
上官浅也是,我这般才貌双全,谁能不喜欢呢?
远处传来隐约的钟声,混着雨声,像隔了层纱。
看着她明亮的眸子,谢危最终把手炉放在座位上,转身就要下车。
上官浅怎么不送了?
谢危避免你自作多情!
她一把扯住他的袖子。素白的麻衣被她攥出皱褶,像揉碎了一团雪。
上官浅你还没回答我!
谢危回头看她,忽然笑了。这个笑不同于往日的克制,眼角微微弯起,竟显出几分少年气。
谢危才貌双全的你,还需要我回答吗?
得,这人还挺没意思的,嘴这么毒!
马车驶过积水的街巷时,上官浅鬼使神差地掀开车帘回望,远远看见谢危站在檐下,半边身子隐在阴影里。雨水顺着他的衣角滴落,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圈圈涟漪。
水汽氤氲中,上官浅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但她猜测应当是不太好的。
毕竟,这人又没从她这问出什么?
作者为何两人斗的有来有回呢?当然是我们谢少师还年轻啊!谢谢小伙伴开通会员,加更奉上,您的支持是我写文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