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情能饮水饱,自灯会那日后,九嶷山的桃花似乎开得愈发灿烂了。重明发现,时影与白浅二人越发如胶似漆,那腻歪劲儿简直容不下第三个人——就连他这尊贵的神兽也不例外。
这日,重明正缠着白浅讲四海八荒的趣事。白浅执起青瓷茶盏,眼波流转间说起昆仑虚的雪、东海龙宫的明珠,重明听得入神,却总被时影打断。
“小影儿!”重明忍无可忍地拍案,只见时影正把玩着白浅的纤纤玉指,这会儿索性十指相扣。白浅耳尖微红,轻咳一声,时影却扣得更紧了。
时影我认为你该识趣些,你已经缠了浅浅好些时日了!
重明讪讪放下茶盏,羽冠都耷拉下来,“我……我这不是对前辈那里很感兴趣吗?打扰到前辈了吗?”
时影斩钉截铁。
时影自然。
那语气酸得能酿醋,偏生还带着少年赌气般的执拗。白浅嗔怪地瞪了时影一眼。
白浅无妨,你若感兴趣,有机会我带你去亲眼瞧瞧!
“真的吗?”重明眸光大亮,又黯然道:“可我是九嶷山上的守护神鸟,不能擅自离开!”
白浅无妨,待两界互通,让我四哥的毕方来替你就是。那家伙总爱离家出走,正好给他找点事做。
重明惊讶,“毕方?上古神兽,堪比凤凰的毕方?”
白浅点头。
时影听闻毕方生来心高气傲,他为何甘心放下神鸟的自尊,做一个坐骑?
白浅执盏的手一顿,茶汤晃出细微涟漪。
白浅……
不知为何气氛沉默了下来,重明缓和气氛,“我想定是前辈哥哥的修为折服了他!”
白浅哂笑,时影语气有些酸,一语道破。
时影浅浅之前说自己自小与四哥混在一起,想来……怕是有人想近水楼台,想摘月亮吧?
白浅我拒绝他了!
重明这个颜控,速来颜即正义,觉着理所当然,“小影儿,大方点,前辈这么一个大美人,有些追求者很正常啊!”
时影有些?
时影指尖摩挲杯沿,表面平静,话语却醋意十足。
时影浅浅还有那些追求者?
时影的发问让白浅猝不及防,让白浅指尖一颤,茶盏"叮"地碰响,她别过脸。
白浅(别过脸)...不过都是些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时影还真有?
“嗯!今日时辰不早了,该休息了,我先走了!”重明化作一道流光逃之夭夭,临走还不忘贴心地把结界合拢。
白浅望着西沉的金乌,起身时裙裾窸窣,她故作镇定。
白浅天色已晚,要不我们也回去?
时影嗯!那你便回去吧!
白浅被时影给弄得更懵了,她看着他。
白浅你不走吗?
时影我想冷静冷静!
时影坐在桃树下,一脸平静地端起茶杯,可惜杯内没茶。
白浅哭笑不得,转身捧住他的脸,轻笑。
白浅小醋坛子...
指尖抚过他的眼尾。
白浅不过一段孽缘,说与你听就是。
三言两语间,离镜的名字散在晚风里。时影忽然将脸埋进她颈窝,呼吸灼热。
时影"浅浅,我...
时影喉结滚动,终是化作一声轻叹。
白浅捏着他耳垂。
白浅怎么?是觉着我容貌太招摇,还是你吃醋吃得不自信了?
忽然被攥住手腕,对上他灼灼目光。
时影是恨不能早生万年。
他在嫉妒,疯狂的嫉妒。
暮色里,白浅忽然踮脚。唇瓣相触的瞬间,时影瞳孔骤缩。
白浅现在……可有好些?
时影不够……
时影扣住后脑反客为主。桃瓣簌簌落在交缠的衣袂上,他吮着她唇间的蜜甜,结界内桃影婆娑,重明蹲在远处的梧桐树上,愤愤啄着羽毛:“真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