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李成月手上缠绕了一层薄薄的纱布，周霁收拾起银针，闷声说道。
“你以后不必再去做活了。”
李成月知道自己为周霁添的麻烦够多了，但她还说忍不住想问。
“周大夫，我能学的。”
“不必！”
一听见李成月嘴中吐出的话语，周霁就像只跳脚的凶猫一般。
很生气、很生气。
李成月抿唇，突然就想到了高家嫂子在河边时和她说的话。
她有些小心翼翼的试探着。
“周大夫有心仪的姑娘么？”
周霁缄默不言。
可当对上李成月那双秋水剪瞳的时候，白面染上几抹羞囧的红色。
他尽量说的很隐晦，但却又能叫李成月知晓他的意思。
“林表明霁色，城中增暮寒。”
周霁很紧张，紧张到捏着椅子扶手的指节发白。
他知道李成月不笨，她一定能听懂。
.
一方院落的小池塘里，游络活跃的小锦鲤窜来窜去。
不过也随着太阳的半遮面逐渐平息。
“我知道。”
李成月轻轻叹了口气。
“但是周大夫，我的脸。”
她不在说话，而是用手比划着脸上丑陋扭曲的小蛇。
“你如果不觉得难看。”
李成月没多喜欢周霁，更多的是敬重。
她敬重感激这个男人救了她。
她想过，如果自己的脸毁了那就一辈子不嫁人。
但家里有个男人，终归是好的。
李成月承认，自己就是天生坏种。
只爱自己。
她垂着的半张脸清冷素淡，周霁晃了眼。
“就算毁了半张脸，你也依旧好看……”
“不是么？”
.
这座庄子坐落在深山老林之中，采买通常是一月一次。
大概两三个男人进城买提早统计好庄子里各家要的东西。
次日再返程回村。
这次采买的人里有周霁。
他说，他和李成月婚礼的一切都要自己亲力亲为。
按照规矩，嫁衣是要李成月自己做的，可她不会做女工。
周霁便请了几家的嫂子帮忙。
所幸周霁人好，经常免费出诊，几位嫂子都很愿意。
来家里做嫁衣时，还说了一堆祝福话语。
.
听着各位嫂子夸赞周霁的话，李成月垂眼。
“周大夫，人确实好……”
声音很小，被湮没在了妇女们的欢笑打趣声中。
“暮暮妹子，侬说是该绣个什么？”
高家嫂子抛出的疑问打断了李成月的思绪，她的手指着一片空白空旷的红袖开口问。
有好多人都说要绣鸳鸯戏水，声音之大叫李成月无从开口。
最后还是高家嫂子一声吼众人才安静下来。
“要我说，是暮暮妹子和周大夫成婚还是你们和周大夫成婚？”
李成月沉默了好多时，最终说道。
“绣鹁鸪。”
所有人都以为鸳鸯才是忠贞之鸟，可实际上它们才是喜新厌旧。
真正牵一人手共度一生的忠贞之鸟应该是鹁鸪。
李成月想。
鹁鸪，重情者也。
李成月知晓周霁下山采买去了，所以也便早早熄了灯睡了。
等到次日推开门，首先入目的就是爬在石桌旁睡着的周霁。
他身披寒霜，脸色被冻的铁青。
应当是大半夜赶回来，又不忍心叫起来李成月。
作者君说绣鹁鸪的时候其实月月就已经心动了
作者君今天一日完结【长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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