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远舟命你前来的?”
灯影朦胧,显映的肌肤茭白,似是初落的一层薄雪。
温棠无所畏惧的对上李同光的视线,唇角弧度显出几分颓靡颜色。
“是我自己来的。”
“落在你手里算我倒霉。”
“可以给我个痛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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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国皇宫,拘禁杨行远的高塔是重点巡查地。
偏生温棠愚蠢又幼稚的想悄悄潜进来,责令杨行远写下雪冤诏。
结果不用多说,塔的门都没碰上,便被李同光率羽林军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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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个痛快,是温棠最后的底线。
虽然就算李同光要折磨她好像也没什么办法。
对于温棠的问题,李同光避而不答。
“为什么要登塔?”
“这不是你能问的。”
乖甜的笑容瞬间隐去,语气生硬。
李同光垂眼。
温棠,永远都是这样的。
有用时笑脸相迎、好言好语,倘若有一点点越界、或是无用,那便一脚踢开,毫不留情。
心中酸酸胀胀,心魔作祟的厉害。
忽而,李同光很想不管不顾的当着温棠的面发一次疯。
“是小侯失礼了。”
做足了谦卑姿态。
“我甚至可以放了你。”
“但是,温姑娘。”
“你打算给我什么报酬?”
报酬?
少女抬眸,瞳仁湿润润的。
分明是他自己说的,想要什么报酬?
但终究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况且全身而退,没有会比这更好的结局了。
“你想要什么报酬?”
李同光行至温棠的身前,微俯身。
“无论什么报酬,温姑娘都会答应吗?”
温棠果断:“当然不是。”
“你若是要我做一些违背道义的事,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违背道义的事,自然指的是暴露有关六道堂的事。
还有帮他追任如意。
……
在温棠眼中,违背道义的事很多,都做不得。
但有一件事除外。
把杨行远永远留在安国。
一个蠢货,接他回国还要那么多钱。
抛弃他,哪里是违背道义?
分明是光宗耀祖的大好事。
她温家的族谱都得为她单独开一页。
“不会违背道义的。”
确实没有违背温棠的道义,不过,也没有好到哪里。
“侯爷,鸣镝响了。”
天幕的鸣镝炸开,落入羽林守卫的眼中。
信息经过层层传递,被报告给李同光。
李同光下意识的去看温棠。
她明显是有些紧张的,花瓣似的嘴唇紧紧抿在一起。
又不知道想起什么,松了一口气。
李同光是任如意的徒弟,无论从初见还是后面种种态度来看,他都是重视这个师父的。
不用担心,他才不会真的去帮伽陵呢。
“鸣镝为何会突然亮,温姑娘知道吗?”
思绪堪堪被压在心底,随后,男人清朗的声音响起。
如古琴奏乐。
“我、不、知、道。”
一字一句,少女态度傲然。
应当是觉得,报酬都答应了,李同光是不会出尔反尔的。
“你们安国人自己的事,为什么来问我?”
“难道是觉得,鸣镝的幺蛾子是我搞出来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