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苏瑶推开公寓的门，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仿佛在提醒她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回来过。她站在门口，目光扫过客厅的每一个角落。沙发上的抱枕依旧歪歪斜斜地堆在一起，茶几上放着一只她常用的马克杯，杯底还残留着些许干涸的咖啡渍。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混杂着顾瑾常用的古龙水气息，那种熟悉的味道让她心头一紧。

她走进房间，脚步沉重，像是踩在棉花上。鞋柜旁的地板上还放着一双顾瑾的拖鞋，鞋尖朝外，仿佛他随时会回来穿上它们。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鞋柜的木质表面，指尖触到一层薄薄的灰尘。她停下动作，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指尖微微颤抖。

“顾瑾……”她低声呢喃，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张信纸上的字。信纸上的字迹潦草却清晰，像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写下的。她将信纸揉成一团，塞进大衣口袋，指尖触到信纸的边角，仿佛还能感受到顾瑾的体温。

她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抽屉里堆满了文件和笔记本，最上面是一本黑色的皮质日记本。她拿起日记本，手指微微颤抖。日记本的封面已经有些磨损，边角微微翘起，像是被翻过无数次。她翻开第一页，顾瑾的字迹映入眼帘，工整而有力，每一笔都像是刻在纸上。

“今天，苏瑶又问我，会不会一直陪着她。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看着她，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藏着星星。我想告诉她，我会一直陪着她，但我不能。手术的时间越来越近了，我必须做出选择。她不需要知道真相，她只需要活下去。”

苏瑶的手指停在纸页上，指尖微微发白。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撕扯着她的心脏。她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顾瑾的脸，他的眼神温柔而坚定，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你骗我……”她的声音颤抖，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哭腔。

她继续翻看日记，每一页都记录着顾瑾对她的深情和手术前的挣扎。他的字迹越来越潦草，像是写到最后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看到他在最后一页写下的话，字迹几乎难以辨认。

“苏瑶，对不起。我不能陪你走下去了。我知道你会恨我，但我不后悔。你不需要原谅我，你只需要活下去。林修远会照顾你，他会告诉你真相。但请你记住，我爱你，直到最后一刻。”

苏瑶的手指停在最后一页，指尖微微颤抖。她的目光落在日记本夹着的一张照片上。照片上，顾瑾和林修远站在一起，背景是医院的走廊。顾瑾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林修远则是一脸严肃。照片背面写着几个字：“最后的告别。”

她的手指紧紧捏住照片，指节发白。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林修远的脸，他的眼神冷静而克制，嘴角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悲伤。她突然意识到，林修远可能知道真相。

“林修远……”她低声呢喃，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和愤怒。

她将日记本和照片塞进包里，转身走出房间。她的脚步急促，像是要逃离什么。她走到门口，手指触到门把手，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她心头一颤。她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出公寓。

走廊上的灯光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她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上回荡，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她走到电梯前，按下按钮，电梯门缓缓打开。她走进电梯，按下医院的楼层。

电梯门缓缓关上，她的目光落在电梯镜中的自己。她的脸色苍白，眼睛红肿，嘴唇微微颤抖。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指尖依旧微微颤抖。

“顾瑾，你骗我……”她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哭腔。

电梯门缓缓打开，她走出电梯，走向医院的走廊。走廊上的灯光刺眼，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她的脚步急促，像是要赶在某种不可逆转的结局之前找到答案。

她走到林修远的办公室门前，停下脚步。她的手指触到门把手，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她心头一颤。她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进办公室。

林修远坐在办公桌前，抬起头，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他的眼神冷静而克制，嘴角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悲伤。

“苏瑶，你来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

她站在门口，目光直视着他的眼睛，声音沙哑而坚定。

“告诉我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