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L。

她是易碎的，我的水晶，我的蝴蝶。

那时我说，如果世界末日来临，我们没有毁灭，那就永远在一起。她说，好。这样的承诺轻飘飘的，很快就会随崩毁的宇宙一起坍塌，灰飞烟灭，堆叠成残破的废墟。那晚我们没睡，心底存的不知是恐惧，还是希冀。微妙的情绪在荡漾，像浮舟，只承载着我与她。

然而末日没有来临，我们的承诺也不作数，她没有同我永远在一起。我们像纷飞的棉絮，短暂地粘合，又继续纷飞。

她眼尾有一颗发烫的痣，烙在我掌心，那份温度反复炙烤着我，像她永恒留存于我脑海。她是非具像化的，如同空气中浮沉的颗粒，你明知她存在，可偏就是留不住。

迟缓的风流动着，凉意在侵袭。她的吻就在此刻落下来，毫无征兆，轻飘飘的。我寻她湿热吐息逆流而上，像涸辙于岸的一尾鱼，濒临死亡，只待她救我。她只定定望我，并没躲。风声过，我听见她说，再吻一下，好不好？

人潮攒动中，她紧握我手，于拥挤的街道穿梭。光影迷乱，眼前混着模糊的红与绿。我对她说，我从没来过这，我们好像要迷路了。然而谁也没打开地图，她只说，那就迷路吧，跟着你去哪都可以。

我仰首看她，气息翻涌成潮热的暖。她也低头望我，烟雾温吞地散开，将我拢于一片白茫茫的影。她说那是蓝莓味，我不信，偏要尝。于是她吻我，将烟渡入我口腔。陌生的香气于舌尖漫开，抵达神经末梢。我分辨不出那是什么味，但绝不是蓝莓。为了验证，我再一次撞上她的唇。我向来是乖学生，那是我第一次抽烟。

我记得那个蛋糕挺难吃的，工业糖精的腻味，但那天我很开心。你把烟竖立着，笑得在颤，说这就当是许愿吧。我问你许的什么愿。你突然止了笑，很认真地看我，说许愿我永远别离开。万物是荒诞的寂静，围拢着你和我。那一刻我想世界就此骤然坍塌都无所谓，末日来临也随它吧。

我叫L不要喝那么多酒，可她还是醉了，于是我去接她。凌晨两点的夜，没有万家灯火，只剩几盏路灯将我们的影拉长。她在无人的街上喊我的名字，一遍又一遍，而我也小声地应。她跟我讲她的梦想，她的童年，还有她曾经想过放弃的瞬间。那道蜿蜒狰狞的疤横在腕上，我只看了一眼，在昏濛光晕下显得淡了些。我没有想别的，我只知道可能差一点我就无法遇见她，无法拥抱她，无法吻她。于是在那夜深沉的夜色下，我给予了她一个无人知晓的拥吻，用尽了我的力气。

我不知道她那么爱漂亮的一个人怎么能容忍额头上被砸出的伤口，血淋淋的。她进医院的那天晚上，我没睡着，一直在给她发消息，眼泪都要流干。

那个时候我对你说，如果这也叫喜欢，那我们就算了吧。你好像在流眼泪，可你什么也没说。于是你的目光涨潮，翻涌如浪，将我淹没得彻底。朦胧的月晕折射出你瞳光，刺穿了这片深沉的夜色，也将我的心脏一分为二。直到今天，那些眼泪终于刺痛我。

我们的故事结束了。

L，你要幸福啊。

我的文采并不好，所以姐姐，为你写诗是不可能的。

我为很多人写过不同的东西，或许该称之为情书，但对你，我竟无从落笔。

宋景依随便写点东西

宋景依可能也算是回忆吧。

宋景依我知道我的记忆由很多人构成，她们来了又走，走了又回来，但结尾还是离开。

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