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衍回到庭兰舍时，小月已经睡下，蕊儿也百般无聊地逗弄着熏香燃出的细烟

白蕊儿你可算回来了，我新买的安神熏香效果极佳，才燃了小半炷小月儿就睡了，再等不到你，我也要睡了

蕊儿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

花南薇（字依薇）蕊儿，你不必特意等我的，若是累了，便早些休息吧

白蕊儿也不是特意等你，不过是难得休沐，舍不得早睡，总觉得晚睡一点，便多偷了一些休沐的时辰

白蕊儿此外，文先生遣书侍来给你传信，这信笺我帮着放你桌上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嘛

白蕊儿对啊！我也反复问了书侍好几遍，的确是文先生！

#花南薇（字依薇）文先生为什么要给我传信？

白蕊儿不知道，或许是通知你补课的事情

补课？花衍微微蹙眉，怀着疑问展开了信笺。信笺：明日午膳后，桃李斋补课

白蕊儿晚上文先生召集大家上课，不过你和季元启都不在。先生在课上还叨念着补课这件事

#花南薇（字依薇）可今天是休沐日，文先生怎么会召集大家上课？

白蕊儿说的是补雨夜的那一堂天文课

花衍想起先前的那一堂课，因为下雨的缘故被迫中止。没想到文先生如此精打细算

今日也算是奔波，遇到了不少事情，花绾吟将信笺收好，在白蕊儿新燃的熏香里，不怎么安稳地睡了过去，又是一夜噩梦

草草的用过午膳后就去了桃李斋

出发前，花衍特地去约上了季元启，但季元启老是用一种复杂的表情看着花衍，没表现出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

于是花衍只好一个人前去找文先生。由于走得匆忙，刚出学堂不久，就与一位推门而出的先生撞了个满怀

花衍忙退半步，正想道歉，抬首却看见一双熟悉眉眼

花衍微微一怔，惊诧于自已竟在无意间，喊出了这昨日还如鲠在喉的名字。待花绾吟回过神，忆起昨日在宣京所见种种，又退了半步，端正神色，规规矩矩施了一礼

#花南薇（字依薇）首辅大人，学生方才失礼了

凌晏如淡淡看了花衍一眼，目光微动

凌晏如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多礼

凌晏如这话里似有淡淡的责备之意，像极了昔日在花府，那个无论花衍犯多少次错，都耐心教导她的云心先生那份师生旧谊，花衍愿相信它未曾变过。只不过今时不同往日花衍的相信，在大局之下显得贏弱卑微，不堪一击

花家已不是昔日的花家，云心先生也早不是当年身份，那些花衍迫不及待想要说出口的话，最终只在反复斟酌后化为句客套的试探

#花南薇（字依薇）一别经年，不知先生过得可好？

凌晏如的回应也是淡淡的，喜怒不形于色，让人难以琢磨

#花南薇（字依薇）多年未见，听闻先生亦在宣京，原本想去拜访先生的

凌晏如公务繁杂，我亦无暇见客

寥寥数语，却足够让花衍识清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花衍淡淡的收敛了外泄的情绪

#花南薇（字依薇）首辅大人公务繁忙，学生是去找文先生补课，就不多打扰首辅大人了

花衍退后一步为他让路，凌晏如见花衍如此举动，也不再多言，拂袖掩门而去本以为这便是殊途陌路，却不想在错身的瞬间，意料之外地又听见了凌晏如的声音

凌晏如花家之名，你不必扛在身上

凌晏如进了明雍，还是专心学业为好

花衍淡淡的看着凌晏如远去，毫无波澜，只是露出了一个讽刺的笑容

转身间就看见了一袭碧色身影晃过

#花南薇（字依薇）这是玉先生的书斋？

想到听说玉先生是首辅幕僚，没什么奇怪的

想想他们的事和我无关，就去赴文先生的约了

12 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