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每天张秋池都会和闻有期打一次电话,也会和自己的父母打电话,闻有期一开始还问怎么有时间打电话了,张秋池回答说现在医护人员又多了,没之前这么忙了。
还有好几次和闻有期打电话时闻有期说要打视频都被张秋池拒绝了。
“张医生又在打电话啊”
“和对象关系这么好啊。”
……
闻有期听到张秋池那边声音嘈杂就问:“你在哪呢?怎么这么吵?”张秋池连忙说:“我在休息室呢。”闻有期不信:“池子你骗我。”
张秋池结结巴巴:“真的...我就是在休息室,刚才是……”闻有期语气有点生硬:“你还是没打算告诉我吗?”
张秋池听到这句愣了一会还是继续装:“告诉你什么啊?”闻有期淡定:“我都知道了池子,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打算等我去参加葬礼时才知道这件事吗?”最后一句闻有期是带着哭腔说出来的。
张秋池妥协了:“对不起,你要是想分……”闻有期不听他说完:“你在想什么?谁说了我要分手,你为什么要做这么冒险的事,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张秋池张了张嘴最后只是吐出一句:“对不起。”闻有期握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池子,我想见你。”张秋池着急了:“不可以,你见了我就等于找死。”
闻有期第一次对他吼:“你还知道!那你当时为什么不想想自己!现在又让我看着你等死!你有想过我是什么感受吗!你知道我知道这件事后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吗?你知道我每次拨你电话都带着什么心情吗?我害怕,害怕我拨你的电话时无人接听,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
说到最后闻有期只是坐在地毯上抱着张秋池送的海绵宝宝哭,张秋池握着手机听着他的哭声,他也很想见一见这个为他遮风挡雨的男人,他知道他不能。
张秋池等他慢慢平息下来:“乖,别哭了,你这样我也很难受。”闻有期没说话,张秋池也不会哄人就没说话了。
过了一会闻有期开口了:“你好好休息,我去办公了。”张秋池回了句嗯就把电话挂了。
闻有期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不知道在想什么,时间回到地震后不久。
闻有期整理好衣服准备出门上班,在走到玄关时接到了一通电话:“是闻有期吗?”
闻有期觉得莫名其妙:“是,怎么了?”那人沉默了一会:“我是张秋池的同事周医生,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但你不能和张秋池说,也不能主动提及这件事。”
闻有期更加莫名其妙:“嗯,你说吧。”周医生深吸一口气:“张秋池他被感染了。”闻有期听到这句话手不自觉的握紧了手机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你在...开玩笑吧。”
周医生叹了口气:“我没和你开玩笑,你就当没从我这听过这个,张秋池不让我告诉你,但我还是希望你有个心理准备,所以就打了你的电话,你就先假装自己不知道,等他亲口和你说。”
闻有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结束这个电话的,他浑浑噩噩的回到了房间。
脑子里不断重复着周医生的话:当时我们这地震了,有很多房屋都塌了,我们医护人员过去负责招待病人,但偏偏有一个房屋倒塌的厉害,穿着防护服和救生服根本没法进去,能下去的口子也很小。
那时我和张秋池刚好在那边帮忙,张秋池就提议让他下去,我阻止过他,但他压根不听我的,救生员也劝他:脱了这防护服你就有可能被感染,你确定吗?
张秋池毫不犹豫:“我确定,不是还有概率不被感染吗?万一我就是那个辛运儿呢。”最后还是让他下去了,最后的最后,人也就出来了,张秋池也被感染了。
虽然R市离他们这很远,但闻有期也听过这个病毒很厉害,致死率很高,闻有期就这么发呆似得在房间的地毯上坐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