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街道的人格外多 人群中 一个身着黑色风衣的男子格外耀眼。
“王叔 来份面包。”有点沙哑的嗓音显得成熟不少。
“哟 小伙子又来啦 等着 王叔给你拿!”
这里的面包是好吃 每天都有数不尽的人来买 吃不腻 有的一买就是五六份 重点东西实惠 老板人也好 总是笑盈盈的和人能搭上话。
“谢谢王叔。”把钱放到柜台上 男人压了压帽子离开了。
今天很凉快 像刚入秋那样温度刚好。
“给 你要的面包。”
“多谢。翔哥 瘦了?”说话的人是宋亚轩 富家子弟 尤其喜欢聚会 人缘自然很广。
站在他对面的人和他相反 虽也是富家子弟 可相比热闹 他更喜欢独来独往。经常被朋友调侃说成孤狼——严浩翔。黑色风衣是他最喜欢的装扮。
“宋兄说笑了……”严浩翔抬眸 不远处的巷子里露出一个身影 看不清 自顾自的向前走。
“怎么了?”宋亚轩不解地看着严浩翔奇怪的行为。
严浩翔怕吓到躲在巷子里的人 没有答话 轻手轻脚地走着。
巷子里很暗 严浩翔探头寻找刚刚的身影。
细听 好像有呜咽声。
继续往里走 废弃箱子的后面 一个看着年龄不大的男孩。
严浩翔轻轻拍拍他的背 男孩抬头 含着泪的眼睛和清秀的面孔 一点不像被抛弃的孩子 难不成是…自己跑丢的?他很年轻 但不是小孩 显然不是跑丢的。
男孩微颤着身体 好像是害怕 也好像是冷。
直到严浩翔摸了摸他的头发 才渐渐的平稳下来。
“我不会伤害你。”说着伸出手 要将他带出这个黑暗潮湿的地方。
说来奇怪 这么短的时间内对一个人放下戒备心 很神奇。
男孩小心翼翼地搭上严浩翔温暖的手 借力站起 躲在严浩翔身后往前走。
“翔哥 你什么时候这么善良了 原来没见你这样。”宋亚轩开玩笑的说。
不过也没错 自从他认识了严浩翔 就发现他对猫猫狗狗或是流浪街头的人没有任何关注 甚至会丢弃花花草草。今天的举动属实反常。
“有吗。”
“是是是没有 严少最善良 我先走了 马嘉祺他们等着我呢。”宋亚轩拍拍严浩翔的肩。
目送宋亚轩离开 身后的人突然开了口。
“那个…你…能帮我个忙吗。”声音很低 却带些奶奶的气息。
很好听。
严浩翔笑了笑 转过身对上男孩纯洁无瑕的目光。“嗯你说。”
“你能不能…带我去附近的那片玫瑰地呀?”
他是在撒娇吗 好可爱。严浩翔觉得这个少年 一定很招人喜欢吧。
这附近确实有块玫瑰地 不过是禁区 只有严浩翔这样的身份才有进去的资格。
在这里生活的人都知道 他为什么想去?
奇怪的是严浩翔这样一向对这种小活没兴趣的人 选择了帮助他。
“好。”“谢谢……哥哥?”“嗯 叫什么都好。”
严浩翔在前面走着 男孩在后面跟着。
“要不要先换身衣服?”严浩翔走着走着进了一家服装店 示意男孩跟上。
“会不会让你破费啊 我身上…没钱……”说着竟有些委屈的意思。
“我付。”
挑来挑去 简单的选了一件普通的白衬衫 黑色裤子 和白色运动鞋。
嗯 很符合他的气质。“谢谢哥哥 我很喜欢!”“喜欢就好 走吧。”
【严浩翔视角】
我带着他来到那片玫瑰地 好久没来了。
身后的那个小孩感叹说好美。
我还是不明白 他为什么想来这里。喜欢玫瑰花?
想的功夫 他已经跑到一块玫瑰丛旁观赏玫瑰了。
他真的很好看 骨节分明的手 完美的下颌线 高挺的鼻梁……火焰红的玫瑰映衬着他白皙的皮肤。不过他好瘦 好像轻轻一碰就会倒在地上一样。
眼前的情景让我着迷 连他同我说话也是缓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的。
他说他叫刘耀文 我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刘耀文……好名字 我试探性的问以后能不能叫他文文。他犹豫了一会 赞同地说很好听 他很喜欢这个称呼。
我笑着 不自觉地对他说 你好可爱。
我带他回了家 很显然 他对富贵生活从没体验过 满脸洋溢着笑容的少年感很动人。
不知是不是鬼迷了心窍 我为他建立起我从不需要的防线。
之后的几天他出入自由 常常打个招呼后用我的身份进出那片玫瑰地 有时会在那里待上一天 之前的疑问更深了 我一直没有问他。晚上他回家 也总会给我一个拥抱 很温暖。
他总是亲切的叫我“哥哥” 我也会温柔的回应 那次聚餐 朋友扶着我的肩膀说我变了。我自己却不觉得。
这天下雨了。雨很大 他回来时浑身湿透了 不停地打喷嚏。
今天回家他没有抱我。我搂住他的腰 将他禁锢在怀里 他身上好湿 好烫。兴许是沉闷了一天的原因 我的声音很低 我问他为什么不抱我。
他唤了声哥哥 我打断他的话 问他是不是发烧了。他说没有 只是小感冒。
他撒谎。
我没有说话 第一次抱他起来 才发现他好轻 好瘦 腰也好细…我知道这种想法很不得体 可我心疼他。
为他拿了身换洗的衣服 冲了退烧药。这是下人才干的活。
他似乎也察觉到了 委屈的叫我说要自己来。
他好乖 好惹人心疼。小狼崽 你是爱玫瑰 也爱它的坚强吧。
他发烧了 站起来没多久 就跌进我的怀里。我知道他不是故意的 我又希望他是有意的。
我安慰着 告诉他难受就要好好休息 等好了再还给我也不迟。
是开玩笑的 我将你带回家 又怎么会舍得让你干活呢。
红晕爬上他软软的脸颊 放心的趴在我怀里 好像是困了 还迷迷糊糊地点头。
文文乖 好好睡一觉吧 你好了 玫瑰见到你 也会开心的。
———
这一夜他睡得很好 有时候会说梦话 我就那么听着。
还真是小狼崽。
早上他起的很早。出于好奇 我想跟去看看。
应该是走的多了 从家到玫瑰地他已经轻车熟路。我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默默跟着 看着他时不时跳一下的身影 真像个小孩。
走了许久 我停下脚步 被几周不见的玫瑰地震撼到。
【旁白视角】
明明现在已经入秋 玫瑰却还肆意生机地生长着。各色的玫瑰顺着栏杆攀上周围人家的屋檐。
生长在丛中的玫瑰也争奇斗艳地绽放着。好一片花海。
刘耀文似乎有什么魔力 手指轻轻附上花瓣 玫瑰就像小猫一样微微仰头 一副享受的样子。
严浩翔静静地陪伴着与花儿共生般的刘耀文。直至他玩累了 躺在玫瑰丛的阴凉下打盹。
“文文来这里是为了和玫瑰一起睡觉啊。”熟悉的声音响起 刘耀文有些惊异地站起身拍拍沾在裤子上的草屑 尴尬地笑着。
“哥…哥哥 你怎么来了。”
“看看是什么好玩的东西能让烧都没退的文文来。”严浩翔宠溺地笑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 严浩翔对刘耀文的情感似乎也不是大人对小孩 哥哥对弟弟那样了。
刘耀文不知所措 一副稚嫩模样。
“文文。”“在呢哥哥。”
“你喜欢哥哥吗。”严浩翔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不是有些变态。不过不论是哥哥 还是以主人的身份 对眼前这个玫瑰少年 他永远没有抵抗力。
“我最喜欢哥哥了!”
严浩翔自然知道 那是小孩子口中的喜欢 没有高兴 也没有失落 只是安抚地摸摸他的头发。
文文 其实你懂爱 对吧…
和爱慕之人在一起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夜幕降临 空中飞出很多萤火虫 提着灯笼照耀黑夜 虽然不像路灯那样亮 但在这种浪漫地带 刚刚好。
好久没这么惬意了。严浩翔回忆着最近 好像确实 除了和刘耀文在一起的时光 他一直很累。
无暇的月光又亮了些许。
“刘耀文 如果我说 我爱你呢。”
“什么…”
“我不敢直视现在的月亮 它太亮了。”
刘耀文转头看他 又有点失落的意思 微低着头坐在草坪上。
“我也不敢直视现在的你。”
“你太完美了…”
严浩翔依旧仰视星空 享受着玫瑰味的微风。
就这么僵持着 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 严浩翔感觉唇上一热…
是刘耀文。严浩翔内心满是惊讶 他多想按下暂停键定格此刻。
蜻蜓点水一般 刘耀文害羞的扭过头:“你…你长的太高了…”故作生气地“控诉”着。
来不及思考 刘耀文被一个转身抱在身后人的怀里。
好像是蓄谋已久 轻轻按住对方的后颈 角度微斜 唇上突如其来的温暖掠夺着口中的氧气。
“那就我来主动。”
在这座城市最浪漫的地方 一天中最浪漫的时间 伴着那轮明月 和满地玫瑰。他们表达着那份不为人知的爱意。
哥哥 我当然懂爱。从见面的那一刻起。
———————
【严浩翔视角】
我们在一起了 每天都有他在我身边 生活比以前要快活的多。
我只希望我们不会分开。
可为什么现实总是和期望相反…
他像往常一样去了玫瑰地 这已经再平常不过。直到晚上十一点 他依旧没有回来的迹象。
我抱着他忘记时间在那里睡着了的希望去了玫瑰地。
路上人很多 但很冷。大大小小的街坊都还亮着灯 星空下的不夜城这时却显得很空虚。我的心越来越慌乱 手抖个不停。却还一遍一遍安慰自己文文只是没有看时间…
我停下脚步吃惊地立在玫瑰地外。与那天我来的时候完全不同。
万花凋零 原本热烈的玫瑰只剩下腐烂的枯藤。到处充斥的压抑的气息 月光似乎有意的避开这里 黑得可怕。
我强忍着崩溃 踏进玫瑰地 唤着他的名字 我想他是不是在和我玩捉迷藏 他是不是故意的 是不是连花儿也在陪他演戏…我的声音越来越大 终于哑着嗓子喊了出来。
小骗子 你不是说你也爱我吗 那你为什么离开我…
我哭着 捧起一手枯萎的玫瑰花瓣 我记得在它们掉落之前 是文文最喜欢的味道 在它们盛放之时 是文文最好的伙伴。它们一定知道文文去哪了…一定知道…
我承认我疯了 连父亲去世的时候 我都未曾像现在这样害怕过。
我到底有多爱他。
记不清了。很爱吧。
我捡起地上无法再次利用的枯玫瑰轻轻抱在怀里 就像在抱他一样。
上次来这里 还是两个人 还是和那个满脸清秀的少年。
我好困。想睡一觉。突然觉得 干枯的草坪也好温暖 仅仅因为这里曾是他躺过的地方…
那天我真的睡了很久 在梦里我遇到了耀文 他抱着我 满身伤痕 他说他想我 我心疼地由他抱着 生怕用手碰到伤口 我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可梦中人说:哥哥 我学会了坚强不是吗。你看 我没有哭唉… 哥哥 我爱你 永远永远 像玫瑰一样强烈的爱…有缘再见啦 我亲爱的玫瑰恋人……
我静静地听着 眼眶早就红了吧 我含着泪 看着我爱的人像雾一样消散 真的 只是梦。
我醒了 在我的房间里醒的。
管家说我昏睡的时候一直念着文文两字 一直握着那把干枯的玫瑰不肯松手。
我想他想疯了 真的疯了…
———
生活又恢复了往日的寂静 可我并不觉得享受。
又做梦了。
是文文…是玫瑰地…
“你的好母亲当年亏欠我那么多 现在她死了 只能找你替她还了!”我看不清他的脸 只能听出是一个男人。
“你想要什么。”是文文的声音 好熟悉 又好陌生…
“我记得你谈了个男朋友是吧。”
“与他无关!”
“轮的到你做决定?”
“我再说一遍 与 他 无 关!”
我想去帮他 我想挡在他面前。可我动不了…
我看到那个可恶的人提刀而上 我看到他们扭打在一起 我看到…我看到文文受伤倒地……
我好像知道了 我知道他说想我的时候为什么满身伤痕。我知道他为什么不辞而别了……
这是噩梦 我第一次被噩梦吓醒…
是文文托梦让我知道原因的吗。我痛恨自己一万遍为什么当时我不在 为什么倒下的人不是我 为什么他永远那么懂事……
小狼崽啊 我该怎么补偿你…
———————
我惦记着他 边忙事业边打探消息地活了两年。
尽管生活富裕 却像不加糖的咖啡 很苦。
文文 我想你 一直很想你 回来看看我好不好…
———
又是一天 我没吃早饭就穿上黑风衣出了门 因为听到街上的人说 玫瑰地里的玫瑰开了。
是不是他回来了。
路过曾经那个小巷 我又听到了呜咽声 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还是决定进去看看。
……
回忆着当年 一模一样的情景 我甚至怀疑是不是时光倒流。
我拉着地上的男孩走出巷子。
他问我…能不能带他去附近的那片玫瑰地。
我愣住了 直勾勾地盯着那张熟悉的脸。
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是今天的日期啊…
没有再过多思考 我点了点头。路过那家服装店 我没有犹豫地带他去了。普通的白衬衫 黑色裤子 白色运动鞋……我抑制不住内心的那份激动 只是喜悦不明显 我依旧认为 他只是替身。
那片熟悉的玫瑰地 百花绽放 丛中藏匿着花骨朵儿。花丛的旁边 他站着挑弄火烈般的红玫瑰 。
眼前的情景让我与两年前相遇时的画面完全重合。好生漂亮……
这次他没有告诉我他的名字 我也没有说。
我没有急着带他回家 而是待到了晚上 那个浪漫的时间 明月悬挂天边 萤虫飞舞丛中 玫瑰味的晚风 永远那么轻柔。
“两年前 有一个人和你一样 长相一样 性格一样 出现的方式也一样。”我不忍憋在心里 我想倾诉这一年的难耐。
“啊 是吗。”他圆着眼睛看我 好像很好奇。
“嗯。我爱他 他说他也爱我。但后来他离开了 这片玫瑰地枯荒了许久…”我说着竟染上哭腔 有种描述不上来的窒息感。
“你相信重生吗?”他突然问我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是他 我会选择相信。”
他突然笑了 笑得灿烂。
“严哥哥 你永远是我亲爱的玫瑰恋人。”
我不可思议地看他 是重生吗…
“真的是…文文?”“哥哥 我在呢。”
“谢谢……哥哥?”
“我很喜欢 谢谢哥哥!”
“我最喜欢哥哥了!”
“你…你长的太高了…”
………
过往的事情 像电影一样放映在我脑海中。
文文回来了…
我说不出话 将身边的人拉进怀里。他轻声唤着我。
我落泪了…
“我以为我再也找不到你了…”
“笨哥哥 你不知道玫瑰花会再生嘛…”
“是~哥哥笨 哥哥太爱你了…”太爱你了 我怎么会不知道花儿再生呢…
那晚 格外耀眼的月光重新笼罩了那对眷侣相拥重逢的地方。
是缘分 是天意 他们注定要在一起 无论天塌地裂 无论生死离别 孤狼永远有玫瑰相伴。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