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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紫萧纤细的手指点过众多蔬菜，像施法一样，不知哪些蔬菜最后能成为她的翁中之鳖。

新鲜的蔬菜混杂着泥土的芬芳，清水洗过之后，更显格外诱人，不过对莫华逸这样从小到大都不喜欢吃蔬菜的人来说，蔬菜的营养价值毫无意义可言。

莫华逸强迫自己的五官屏蔽这些蔬菜散发出来的腥气，幻想周围只是一群狂热追星的脑残粉正在释放压抑许久的激情澎湃，虽然比作无数只嗡嗡叫的苍蝇围攻一堆粪便更加恰如其分，但这样的说法令他难以接受，还是脑残粉比较合适一些。

“吴伯，今天的蔬菜还是那么新鲜。”

抬头，被莫紫萧称作“吴伯”的老头朝他们点头微笑，身上的衣服有些年岁，已分辨不出当初的颜色，应该和白灰差不多，而且还是那种建筑工地特产的垃圾白灰，里面往往夹杂着纸屑小零件之类的东西。

莫华逸凑到莫紫萧近前，低声问：“这老头不能说话吧？”

莫紫萧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你怎么看出来的？”

换做别的菜贩子早就开始扯着嗓子推销自己卖的菜多么多么质量好，多么多么便宜，而眼前的老头却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不免让人心生好奇怀疑，排除几个选项，剩下的只有老头是哑巴这一个合理的答案。

老头是不是哑巴对莫华逸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他掏出手机：“我虽然说过今天全程都听你的，但还是要提醒你一点，时间不等人，办事麻利点。”

莫紫萧没理会他的话，看来平时对小侄子的管教还是少了，翅膀离变硬远着呢就敢教训长辈了，但是她终归只是他血缘上的姑姑，很多事情永远也教不了，很多东西永远也无法给予。

老头拿出一袋蔬菜，像以前一样递给莫紫萧，莫紫萧从包里掏出提前准备好的现金：“那我们先走了，您记得注意身体。”

莫华逸：“接下来去哪儿？”

莫紫萧：“海鲜区。”

临走之际，莫华逸瞥了眼老头和他的菜摊，可以说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老头微笑着挥手，给人一种老头根本不是在卖菜的感觉。

算了吧，他没时间关心残疾人的死活。

或许就像莫紫萧说的，他没有同理心，不过要那玩意儿有什么用？

海鲜区在商场二楼，境况更是惨不忍睹，找不到下脚的地方，只能拿无语来粉饰高光时刻，比如说现在。

与其说这里的一切都令他讨厌，不如说他一点也不适合来这样的地方。

如果海洋馆里的鱼有机会见到海鲜区里的同类，那么一定会嘲笑它们的不幸，同时庆幸自己的好运，事实是，海洋馆里的鱼不会愿意来到这里，也没有嘲笑的闲心，但却被馆里的老鱼硬拉过来，甚至束手无策。

莫华逸扫过海鲜们生无可恋、死气沉沉的模样：“姑姑，你说过我缺乏同理心，那这些卖鱼的人又可曾有过？”

一叫“姑姑”，准没好事。

莫紫萧心中尽管有万匹草泥马奔腾，但时刻记得她是一位接受过良好教育有修养的女性，决不能和小屁孩一般见识。

于是她选择答非所问：“你这么有能耐，怎么不去当辩论社的社长？真是屈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