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16

沈知瑶被一阵诱人的香气唤醒。她迷迷糊糊地看了眼手机——比闹钟提前了半小时。窗外，北京的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一场夜雨留下的水珠还在玻璃上蜿蜒滑落。

厨房传来轻微的响动。沈知瑶轻手轻脚地下床，披上睡袍，循声而去。

张继科背对着她站在灶台前，晨光透过窗户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灰色家居裤，腰间松松地系着一条围裙，正专注地翻动平底锅里的煎蛋。

台面上整齐排列着准备好的食材：切好的火腿、洗净的生菜、两片烤得金黄的面包。咖啡机正发出轻微的嗡嗡声，浓郁的香气弥漫整个厨房。

沈知瑶靠在门框上，不忍打破这温馨的一幕。一个月前，张继科因胰腺炎住院时，她从未想过他们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同住一个屋檐下，像真正的家人一样生活。

"早安。"张继科突然开口，头也不回，"咖啡马上好。"

沈知瑶惊讶于他敏锐的感知力："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呼吸声。"他转身对她微笑，"还有你身上那种...茉莉花的香味。"

沈知瑶的脸颊微微发热。那是她惯用的沐浴露味道，他竟然记得。

"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她转移话题，走向咖啡机。

张继科将煎蛋盛入盘中："记得你说过今天要去天津拍外景？我查了天气预报，那边下午可能有雨，早点出发比较安全。"

沈知瑶接过他递来的咖啡，心头泛起一丝暖意。他不仅记得她的工作行程，还特意查了天气预报。这种细致入微的关怀，与四年前那个连她生日都忘记的男人判若两人。

"谢谢。"她轻声说，抿了一口咖啡——甜度和奶量都刚刚好，一如既往。

张继科开始组装三明治："我给你和孩子们都准备了便当。你的那份少放酱，伊伊的那份不放黄瓜，辰辰的那份..."

"多放火腿。"沈知瑶接话，忍不住微笑，"你记得比我还清楚。"

"熟能生巧。"张继科耸耸肩，将做好的三明治切成整齐的三角形，"这一个月我可是把《婴幼儿营养食谱》和《小学生午餐100例》都研究透了。"

沈知瑶注视着他熟练的动作，突然意识到一个事实——张继科已经完全融入了他们的生活，成为了这个家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孩子们依赖他，而她...也开始习惯有他在身边的日子。

"继科..."她刚要开口，伊伊的卧室门开了。

小姑娘揉着眼睛走出来，看到父母都在厨房，小脸上立刻绽放出笑容："爸爸妈妈早安！"

这个自然而然的称呼让沈知瑶心头一颤。一个月前，伊伊还小心翼翼地避免在他们面前称呼张继科为"爸爸"，现在却已经如此顺口。

"早安，小公主。"张继科弯腰亲了亲女儿的额头，"钢琴谱我放琴房了，今天练习时注意第三小节的指法。"

沈知瑶惊讶地看着他们："你们什么时候讨论过钢琴谱了？"

"昨晚视频的时候。"伊伊骄傲地说，"爸爸帮我找了更简单的版本！"

张继科冲沈知瑶眨眨眼："YouTube是个好老师。"

这个早晨像往常一样忙碌而温馨。辰辰起床后一如既往地闹腾，伊伊则安静地准备书包。沈知瑶和张继科配合默契地照顾孩子们吃早餐、整理物品，仿佛四年的分离从未存在过。

"Cut！完美！"导演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来，"沈老师，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吧，天色不太好。"

沈知瑶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空，点头同意。她刚回到化妆间，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很快演变成倾盆暴雨。

"瑶瑶姐，回北京的高铁因为天气取消了。"助理小林焦急地跑进来，"我们得在这边住一晚，明天一早再回去。"

沈知瑶皱眉："不行，明天辰辰有亲子运动会，我答应过他的。"

"可是现在雨太大了，开车回去太危险..."

沈知瑶拿出手机，拨通了张继科的视频电话。画面中，他正在公寓客厅里陪辰辰搭积木，伊伊在一旁练琴。

"天津下暴雨了？"他一眼就看出她身后的背景不是片场，"回不来了？"

沈知瑶点头："高铁取消，但明天辰辰的运动会..."

"别担心。"张继科的声音沉稳而坚定，"我会去参加运动会，你安全第一。"

辰辰的小脸挤进画面："妈妈！我和爸爸搭了超级高的城堡！"

沈知瑶看着儿子兴奋的表情，胸口泛起一阵温暖。一个月前，辰辰根本不会这么自然地叫张继科"爸爸"，更不会如此自豪地展示他们的"父子作品"。

"真棒，宝贝。"她柔声说，"妈妈明天尽量赶回去看你比赛。"

挂断电话后，沈知瑶望着窗外的暴雨出神。四年前，类似的情况总是以争吵收场——她埋怨张继科只顾训练不顾家，他则指责她不理解他的职业压力。而现在，他们竟然能如此平和地解决问题，互相体谅。

"瑶瑶姐，酒店订好了。"小林打断她的思绪，"车已经在外面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