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龙儿子的满月宴设在国乒俱乐部最大的包厢里。张继科迟到了，推门进去时，酒过三巡的队友们已经闹成一团。许昕正抱着小婴儿做鬼脸，马龙在一旁紧张地护着，生怕这位老搭档手滑。
"继科！"马龙看到他，腾出一只手招呼，"还以为你不来了。"
"路上堵。"张继科简短地回答，递上一个厚厚的红包，"恭喜。"
包厢里热热闹闹地摆了四桌，几乎囊括了他们那一代所有的国家队队员。张继科环顾四周，突然意识到自己成了在座唯一还单身的人——连最晚恋爱的樊振东去年都结婚了。
"坐这儿！"许昕拍拍身边的空位，小心翼翼地把婴儿还给马龙妻子，"小家伙真像马龙，特别是皱眉的样子。"
张继科坐下，接过服务员递来的热毛巾擦了擦手。五年时间能改变很多事：他退役转做教练，马龙许昕都当了爸爸，而林嘉瑜......
"嘉瑜今天没来？"许昕突然问，仿佛读到了他的心思。
"她在德国带队打联赛。"马龙妻子接话，"昨天还视频恭喜我们来着。"
张继科不动声色地喝了口茶。林嘉瑜这个名字在过去的五年里像个不能触碰的开关，稍一碰触就会引发一连串的回忆。她离开后，在德国联赛大放异彩，后来加入德国国家队做教练，偶尔会在国际赛事中遇到，但两人从未单独交谈。
"她老公也打乒乓球？"一个新晋的小队员好奇地问。
"嗯，德国国家队的教练，叫安德烈。"许昕回答，"混双选手出身，人挺不错的。"
张继科夹菜的筷子微微一顿。他知道林嘉瑜结婚了——两年前队友转发的那张婚纱照至今还躺在他微信收藏里——但听人谈起还是有些不自在。
宴席进行到一半，话题从育儿经转到了当年的国家队趣事。许昕喝得有点多，开始爆料他们年轻时的糗事。
"记得那次德国公开赛吗？"许昕捅了捅张继科，"你和嘉瑜混双夺冠，记者问你们什么关系，你居然说'她是我妹妹'！"
桌上爆发出一阵笑声。张继科扯了扯嘴角："那么久的事还提。"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许昕摇头，"当时嘉瑜暗恋你多少年了，被你一句'妹妹'伤得......"
张继科的筷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整个桌子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他。
"什么？"他的声音出奇地平静。
许昕似乎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尴尬地看向马龙求助。马龙妻子适时地站起来："蛋糕时间到了！"
话题被岔开，但张继科再也吃不下任何东西。他机械地跟着众人唱生日歌，切蛋糕，脑子里却嗡嗡作响，全是许昕那句话的回音。
宴会结束后，张继科婉拒了第二场的邀约。许昕在停车场追上他，嘴里呼出的白气在冬夜中格外明显。
"继科，刚才我喝多了，胡说的......"
"是真的吗？"张继科打断他，声音有些哑。
许昕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烟盒，递给张继科一支，自己点燃一支。两人靠在车边，沉默地吞云吐雾。
"省队时候就开始了。"许昕终于开口，"她从来没说过，但我们都看得出来。女队那边传得更凶，说她日记里全是你。"
张继科深吸一口烟，尼古丁也无法平息胸口的躁动。他突然想起无数个被自己忽略的细节：林嘉瑜总是知道他的训练时间，记得他爱吃的菜，在他比赛前悄悄往他包里塞能量棒......
"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许昕反问，"说有个小姑娘暗恋你？你那时候眼里除了乒乓球和刘诗雯还装得下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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