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此消息,跟前的两个男人猛地抬头。
文子端:“你说什么?”
凌不疑瞳孔骤缩,迅速奔入漫天火海。

那黑甲卫跟在后面:“少主公,使不得,火太大了,使不得! ”
文子端的眉心不易察觉般一紧,抬步欲跟。
当然,他并不知被困火场的人是谁,只是一心想要救人,虽然平日里看上去为人略有些冷淡,少言寡语,却心系着家国百姓。
那小厮说什么也不肯放手了,同那名黑甲卫死死地扯住文子端使其不能动弹:
“三殿下,凌将军已经进去了,您千万,千万别再以身犯险了!小的求您了!”
…
炽热的烈焰四处乱窜,贴地的火舌舔舐着周围的一切,犹如置身无边的炼狱。
突闻头顶上方断裂声骤响,程幼薇猛的抬头瞳孔扩张,有一根被火舌灼烧的悬梁木也在摇摇晃晃,随时都要落下来。女娘额间浸满了汗珠,她忍着疼,用力抬了一下那矮柜试图将腿给抽出来,怎奈失败了。
前路坍塌一片,烧红的木架左右摇晃,发出咯吱咯吱地刺耳声,灼热的气浪铺天盖地席卷了每一处。程幼薇被浓烟熏的已然没有了力气,人已经跟着恍惚起来。
危难之际,她眼前衣诀翻飞,和着一股从外席卷而进的寒气。
那人力气很大,只是单手一推便将矮柜推翻,随着悬梁木砸进地上的一瞬间,女娘的世界也仿佛在此刻清明。
这个怀抱来的很及时,似是所有的委屈都在这一瞬消失殆尽。同时这个怀抱也很温暖,因为它在绝境中又给人重新燃起希望。
来人健步如飞,踹开坍塌一片的桌椅,抱着怀中娇软飞快的穿过重重火海。
黑和白两个身影在这烈火的交织下分外显眼。
一直在帮着灭火的梁邱飞,此刻正呼哧呼哧地提着两桶水,见自家少主公从他前头而过,不明所以的干瞪眼:“这咋还抱上了呢?”
梁邱起拍了一下他的脑壳:“看什么看,干活!”
那双有力的胳膊带她离开酒楼的一刹间,身后楼阁房舍,墙倾屋塌。

小女娘双眸紧闭,长睫微蜷,这是凌不疑离她最近的一次,只是此刻她却是毫无意识地靠在他的怀中。
就像一枚跌落凡尘的美玉,如此脆弱。
那半节柔弱无骨的皓腕映入眼帘时,几处殷红的擦伤遍布在莹莹如玉的肌肤上,那般刺眼。
素来冷情的男人气息浓重,眸中刻着焦急:“阿幼!”
这般慌乱的少主公,梁邱飞从未见过,甚至忘了礼节叫的那般亲密,阿飞手中的扫把适时掉落,伸长着脖子好奇的偷瞄了一眼:
“呀,真是程五娘子啊!”
文子端回过身:“谁?”
梁邱飞诚恳:“曲陵侯府的女公子。”
文子端听罢走近一看,瞳孔略震,因为方才他们见过,是在街头同他相撞的女娘。
“这附近可还有医馆是开着的?”文子端问道。
他身后的小厮忙上前恭敬道:
“三殿下,方才路过的顺同医馆好像还未打烊。”
“既然如此,先送去医治。”文子端示意手下的人道。
怎奈凌不疑将人抱地很紧,半点不放松,侍卫只能躬着身子后退。一旁的文子端眸光存疑掀眸瞥了他一眼。
凌不疑正抱着人直起身,一名黑甲卫匆匆赶来禀报:
“少主公,据路人的说法,田家酒楼的这些灯笼是起火的源头,好像是附近放的花炮,火星燃上了这灯笼。”
凌不疑本就为查案而来,这火来的蹊跷,眼下当真脱不开身,况且她如今受伤,不容耽搁。
男人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额间青筋暴起,终是慢慢松了手。
“有劳三皇子。”
“本殿既是皇子,理应为父皇分忧,救民于水火乃是分内之事,凌将军客气了。”
若非今夜情势所迫,这两人平日里要避嫌,可连半句话也说不到。在外人看来他们不合,毕竟凌不疑是太子党。
“给我撒开!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登徒子敢欺负我阿娣!”
就在这时,程少商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过来。
她这一句话得罪了在场所有权贵。
“……”
“……”
梁邱飞梗着脖子瞪着她:“程四娘子还讲不讲道理,明明是我们救了你家阿妹。”

作者注意,三皇子这时候并不喜欢女主,他一心只为社稷,单纯的只为救人。说白了大直男一个,后面还会各种嫌女主不贤惠。这种人感情线有点不好写,但是我就是要让他后悔,让他真香被打脸,谁让他这么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