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个狗洞他也管,天理何在?王法何在!小女娘愤愤的踢着石子,什么嘛!她一路嘟嘟囔囔数着某皇子的恶形,一双充满灵气的眸子凶巴巴瞪着前方。
女娘精致的娇颜如今气鼓鼓的,看起来又凶又奶,不远处树上的男子轻提唇角,觉得甚是有趣,正探着身子一不留神布兜里的果子便滑了下来。
“砰!”
紧接着有什么东西咕噜一声砸上了程幼薇的脑袋。
小女娘摸着脑袋低头一瞧,竟是颗滚圆的枇杷!
“天上掉馅饼了?”
她抬着脑袋望去,头顶上有颗硕大的枇杷树!金黄的果实硕大又肥圆,串串簇簇地挂满枝头,在日光照耀下十分诱人。
不过是个将及笄的小女娘,玩心定然不浅。程幼薇三步并作两步小跑到那一大串结满果子的树枝前,踮起脚尖试图够了两下,但没成功。
小女娘撸起袖子,奋力一跃,又扑了个空。这来来来回回蹦起来扑果子,很快她就将三皇子的“恶劣”抛之脑外了,只可惜蹦了大半响还是够不着,程幼薇甚是气愤,今日面圣,未曾带她的秘密武器,否则……
就在这时,有什么人“嗯哼”了一声。
“是谁!”
小女娘一惊。循声向着茂密的树叶里望去——
莺啼燕舞,春光无限,她懵懂的抬头,男子劲装锦靴自树梢间垂眸,剑眉星目,俊逸非凡,满身的卓而不群。
“接着。”他道。
话音刚落便是一个枝桠落了下来,程幼薇双手抱住,上面沉甸甸地结满了一串金黄的枇杷果。
之后在小女娘讶异之下,男子一个翻身落地。
这枇杷树里咋还藏了人呢?
小女娘胡思乱想着瞥见了对方挂在腰侧的玉牌,上方雕着两个字——子琅。
男子未曾出言,只是掸了掸衣袍上粘着的落灰。
管他是谁,既然送了自己枇杷,程幼薇躬身行了一个标准的礼仪,目送着男子离开。
…
与此同时,两名宫娥簇拥着一位头戴珠翠,身披锦绣的女娘从宫巷另一头款款而来。这女娘黛眉精致,唇点朱砂,全身上下挑不出一点毛病。
她袅袅婷婷轻抚着发髻,如此高贵华丽的衣着打扮,眉目间却又流露着惶惶不安,看向身旁的婢女:“这时候去探望姑母,真的能碰上三表兄吗?”
那婢女道:“小黄门看的真切,三皇子殿下确从前朝回来了。”
女公子闻言则是轻轻转了一圈,“那我这身衣裳如何?发髻可有乱?”
彼时正值百花争妍斗艳的季节,她身着一袭艳红色彩霞华裳,宛如一朵盛开的花朵,娇艳欲滴。
此话在出门前就已经来来回回问了三四遍了。 婢女含笑答:“女公子从晨起就开始打扮,美艳如画中仙子,春花亦需避让,何况皇城之中,无论是家世还是容貌,谁能及女公子万一?”
话音刚落,一名宦官从后追赶上来,无比恭敬将锦盒双手奉上,“女公子,越世子说这回女公子可要收好了。”
宦官小心翼翼打开锦盒,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根金玉簪,琉璃锻造的海棠花在日光下映着七彩霞光,耀眼极了。
一旁的婢女面露惊喜:“真的修好了,越世子可真厉害!”
女公子伸出素手捏起了那根簪子打量了一眼,随后五指渐渐收拢,将发簪紧紧攥在手心,仿佛想到了什么,眼底泛起一丝愁绪:“陛下这阵子催促三表兄选皇子妃,也不知三表兄可有中意的……”
婢女连忙安慰道:“女公子且宽心,三殿下未曾看上任何女子,奴婢听闻上回送去殿下宫里的贵女画像,三殿下连看也不曾看便拿出去扔了。”
女公子闻言顿时舒心不少,迈着步子沿甬石路笔直向前走去。忽然目光一转,看见了枇杷树下的小女娘。
程幼薇正剥开枇杷的外皮,果肉软糯,轻轻一咬,汁液四溢,她晃了晃脑袋,美滋滋的不要太幸福。
(程老爹上班ing,我女鹅在皇宫里吃一路了。)
小女娘眉开眼笑将剩下的果子拿帕子包好,一同揣进了腰间鼓囊囊的囊袋里,这次进宫,收获颇丰,一定要带回去给阿姊们尝一尝。
“她是谁?我怎未曾在宫里见过?”被宫娥簇拥的女公子扬了扬下巴。
另外一位婢女恭敬答道:“回女公子,她是曲陵侯家幺女程五娘子。”
“就是那个军户程家?上元夜里让三表兄抱着穿过整条街巷的那位?”女公子握紧了拳头,眼神也变得尖锐起来:“倒是生了一副狐媚子相。”
“不过是小门小户家的女娘罢了,上不得什么台面!而且奴还听闻裕昌郡主生辰宴,此女同她那乡下来的阿姊还把车骑王将军家女公子给打了。”
婢女连忙解释着,她家女公子前阵子染了些风寒,身子还没好全,导致于没去成裕昌郡主生辰宴,没成想这程幼薇自己送上门了。
女公子闻言摆足了气势,一副高门贵女的姿态迈开了步伐。
就在两人擦肩而过之时,程幼薇肩头忽地一痛,只见那女公子身体突然一歪,栽倒在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