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那一晚,各自坦白了些心事,这几天居然都没有互相计较,两个人都相安无事,日子就显得安稳平和了许多。就是秦淮北往往显得和这个院子格格不入,文玉和子书两个人一个活泼一个淡漠,但说气起都称得上是只有她一个人,每天都在上窜下跳的。
经常不是去揪院子里跟芝麻粒豆大小的掉下来的杏子,就是想着怎么去撸二大爷,要么就是瞅着二傻子,想着什么时候把他的毛薅下来,做把扇子。天知道她做扇子要干什么?( ̄∀ ̄)这也是文玉一直不理解的事,现在不是冬天吗?
秦淮北的年龄比他们两个都小,只有18岁,不过有这么个小跳豆在院子里,倒也显得平时清冷的院子不那么孤寂了。
不过淮北姑娘倒是挺热心的,知道是自己住人家院子理亏,给左邻右舍都帮了不少忙,而子书则不同,他向来只是安静的做着自己的事,一下子就形成了反差,于是这会儿的太仓稍微亲近文玉点,知道这俩人的,一谈起两个人便要做比较,常常是夸赞秦淮北姑娘的热心,而批判子书的冷漠。
最尴尬的莫过于上次文玉向对门借伞里面的一位大妈的行为了。
自他有印象起,这位大妈便住在他对门,他们一家子说的好听点是热心,但说的难听点有的时候是真爱管闲事。
文玉都真的服了,那天自从大妈知道秦淮北住进了文玉的院子之后,就调侃道文玉,现在这个年龄也应该娶个媳妇儿了,说她看秦淮北姑娘就挺好的。
文玉是多少张嘴都说不清啊,他已经尽力解释自己和子书睡一房,让人家姑娘自己睡一间房间了,可是那位大妈和左邻右舍的眼神那叫一个炙热,满脸写着几个字,“不用你说,我们都知道了”结果这事传到宋叔耳朵里就变了个味儿,第二天宋叔就到他家,说是要喝喜酒,搞得院子里的三个人懵懵的。
“我们院没人结婚啊!?”文玉率先疑问道。
“哎呦,婚是什么时候都可以办的?这不是来瞅瞅人家姑娘怎么样吗?”
亲淮北“???”子书“???”
“看什么?哪有你的事,去去去”宋叔没好气的推开了子书,文玉明显看到子书松了口气。这丫谁说的!救命。
“宋叔,谁跟您说的这件事?”文玉无奈的问道。
“没谁?现在我们这一片都知道了,三爷甚至说要在你婚礼的时候把酒馆拿出来当客人的迎婚宴的地点呢。”
“等等等等,到底是谁要结婚?”文玉赶紧制止了他,疑惑的问。
“你和淮北呀!哎呦”宋书好像见他十分的不开窍,气的原地剁脚。“好小子,有个喜欢的姑娘了,还不好意思跟你宋叔说了是吧。”
“不是,这都什么鬼?我跟淮北一点关系都没有啊!╰(‵□′)╯”文玉气愤到。
“哎呀,小玉,你那点心思,我们这些做邻居的还不知道吗?”李大妈一脸吃瓜的看着这幕戏。
秦淮北此时也终于逮到了空子插话“宋叔,我俩真没关系,就是人家好心给我让了个房,让我先住这儿了,再说不久之后我也要走了,哪来什么婚礼啊?”
文玉见她开口,像是抓了救星一样,急忙也跟着解释,弄得周围人的立场突然就松动了起来。
“你俩真没什么吗?”宋叔还是不死心。
这才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真的宋叔。”
还以为误会解除都会散去,结果没想到周围人的脸色突然都变差了,然后两个人看向面前刚刚还面色红润的宋叔就见他脸色苍白,好像知道了什么特别恐怖的事。
“不至于吧,宋叔,我现在才不到20呢,再说人家姑娘好好的,怎么能给我霍霍了?”
“哎呦,李婶,你不早说,”宋叔这会儿懊悔的捶腿的。
“我说什么啊,我哪知道他俩每次朝四晚五的结伴去戏楼,搞得我还真以为他俩有啥了呢。”李大妈赶忙推卸到。
几人听到这里,突然感到有些不对,最先感到不对劲的还是子舒,他走到文玉前面,正对着宋书问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前几天官兵来访的时候,对,就你那破事儿,不是让三爷破费给解决了吗?当时他们临走前说什么那个官府新上任了一个官老爷,知道我们系楼在太仓有名,说有什么喜事,一定要去请他,正好做探访民情。就他这话说的,说是探访民情,其实就是来抢钱的,但又不能不接,最近那边还催的厉害。我这不是还想着你们两个感情促进,这不赶紧把婚结了,也卖给官家个面子,所以就提前上报官府了。”宋叔懊悔地说道。
“你上报官府了!”文玉震惊道。他后面话都没说完,就听见小巷子口,想起了一阵官兵的喊声,说是通知几人,后天晚上举行的大婚,他们官老爷一定会来捧场子的,让各位准备好吃食,欢迎官老爷。
官兵一来,大家都立刻停止了讨论,生怕一个不注意就得罪他哪了。
上次出事儿在文玉门口告诉他事情经过的那个老头顿时就感叹道“我们百姓自个儿的婚礼,却要为他单独准备吃食,搞得好像这姥爷才是正角似的。”
“这下怎么搞?要真结了婚,岂不是把淮北姑娘的清誉弄没了?但官府那边万一知道宋叔您发了假消息,估计还要降罪于您,进退两难啊!”文玉道。
但眼下什么办法都没有,只好先安抚众位,大家也都各回各家,只留下宋书和其他三个人在院子里商讨对策。
想了半天,说出来的却只有哀怨的话,淮北姑娘更是准备破罐子破摔,结婚就结婚罢了。
她啪的一声起身,却被子书拦住了。
“宋叔,您可曾告诉他新娘的名字?”子书道。
“没有哎呦,对哦,我又没说新娘子是谁?那咱们换个假人进去不就好了,瞎编个身份,就说是戏楼新来的戏子。”
“官府怕是没那么好骗,如果真的用假人进去的话,他们发现了又是欺官之罪。况且新娘子一直不出现,也不是办法,迟早瞒不住的。”子书沉重道。
不过,细心的文玉发现,他并不像表面那样,反而像是在做什么重要的决策,似乎迟疑不定。
“子书,你还有办法?”文玉道。
“有倒是有一个,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骗过去。找男子替婚。”子书肯定的说道。“不能是假人,但如果新娘子露面就难保,不会被人议论,所以,不如找一个男子替婚。”
“什么!简直胡闹!”宋叔怒道
子书仿佛早就料定结果一样,沉默不说话。
“我觉得可行”文玉率先打破了沉默说道。
“那岂不是要让人议论你是个断袖?以后还怎么娶妻?”
“总比另外两种情况好。”子书淡淡说道。
“找谁?”秦淮北问道。
她刚说完,几道目光全落在了子书身上,也就他不常生火在这里,最不容易被看破。
子书“……”不小心给自己挖坑了。他扶了下额头,道“好吧。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