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书在太仓找了份工作,倒是没有再像假婚的时候那般充当散财童子,哦不,散财少爷的模样了。平常过去了二十多天,他收到了一封信,很奇怪,没看见送信的人,就放在院子里了,问文玉和秦淮北都说不是他拿进来的。
文玉正奇怪为什么问他这个,却看见秦淮北和子书脸色突然一变,不由得上前关心“谁寄的信笺?”
“国子监。”子书道。
“国子监?”
“对,他好友”秦淮北道“我哥哥写来的。”她看了看子书脸色,不知道信里写了什么,她见到子书这副模样的时候真的很少,解释道“我和你出来他不知道,我也没说过咱俩去哪里了。肯定是写给你的。”
文玉不想打听信笺内容,正准备要走,感觉到一道目光注视在他身上。
“子书看我做什么,等等,不会是我的信吧,我不认识国子监那边的人啊?就一个戏子能有什么势力?”
子书摇了摇头,他捏在细腻的信纸上,信纸皱着的位置用行楷清晰的写着两个字,文杏。
文杏,文玉,太仓,戏子。除了名字几乎每一点都对的上,况且他早就怀疑过文玉的姓名并非真的,秦淮景这时候发信让他帮忙找这么个人是什么意思?
他离开京城的时候,只有秦家多多少少有些人知道,是因为秦家本来名不经传,家主还是他朋友才放心留了个后路。找人?找院主?还是以戏子的身份找,莫非他闲的没事想听戏了。
子书不知道秦淮景想做什么,一时不怎么想告诉他文玉就和他在一个院子里。抬手便拿打火机把信笺烧了。
“我哥写了什么了?”秦淮北道。
“问我知不知道你在哪,是不是跟着我去太仓了。”子书一脸认真道,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信里的内容如此,其实都是他瞎编乱造的。
“我哥怎么知道的?”秦淮北有点心虚。
“我没说过,可能是在上海登记的名册被他找到了,当时你还受了伤,沿海官兵看见是女子,淮景只要问问你的面目特征就能猜出来,我还写信告诉过他当时走到上海了。”他继续胡编乱造,事实上他登记名册的时候都是用的假名,根本没有这事,官兵打伤她真的只是误伤。
但是秦淮北“……”我信了。
文玉忽好奇“你们来太仓到底是干什么来了,怎么还被追杀?”对,我也信了。
子书“……”要怎么圆谎呢。
“我们旅游来了。”他面不改色的说道。
另外两人“……”逗我呢。信你的鬼话就怪了。
子书看她俩一脸不相信,勉勉强强地道“旅游的时候遇见仇人了。本来不准备到太仓的。”后半句是实话,确实,他们原本不准备来这里的。
文玉想到你说还不如不说。
今年冬至在十二月二十二号,春节又来的早,再过两天就是小年,也就是一月十五号左右。过南小年,晚一天。除夕在21号,几人约好了去沙溪镇看看,有云东南十八镇,沙溪第一镇。京城来的少爷小姐,大概是没见过的,反正文玉这么想。
他转而问两人后天有没有事,小年的时候玉春楼闹舞狮,唱戏也是免费听,还有南下的戏团演观音,热闹的很。秦淮北想都没想就同意了,她就喜欢这种氛围,以前最多到街上逛逛,还没看过呢。子书也同意。文玉便说这么定下了,正好去玉春楼的时候找宋叔说一声,给他们找个好位置,至于后面的游街,想看就看,累了的话就回院子好了。
两天时间很快过去,文玉忙的跟那个风火轮一样,几乎脚不沾地,姿势还能帮帮忙,比如做个饭,收拾一下院子,秦淮北是真正意义上的啥都帮不上,不过姑娘买东西的兴致似乎一点没减,每天扯着季明陪她逛街,就是子书的那个小书童。
季明真是欲哭无泪,大小姐一上街就是“哇,这个也好好看,回去还能送给表姐一个,还有这个在京城没见过耶,哥哥肯定感兴趣!”左跑右跑,丝毫看不出小家碧玉的气质,像是过年的时候上街缠着大人买零嘴的小孩子,只不过是自己付钱,季明当劳力。
文玉看着大大小小几十件东西送进院子里,整个人都惊呆在原地了“她买了多少回来?”
子书沉吟道“大概就是,如你所见,半个院子的物什。”
这都干什么用的?”文玉戳了戳一包鼓鼓的东西,手感还软软的,像是戳了什么动物,吓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什么东西?!”
小东西被他戳的不舒服,直接从包裹里窜了出来。
它一挪,小山高的东西全失去平衡直接倒了下来,在一旁看戏的子书赶紧一把捞出了文玉,只听见轰的一声,像是楼塌了,院子方圆百米听的像钱塘江大潮,暴雷于耳,还以为什么东西炸了。
“我的树!”文玉心疼到“秦淮北!别以为你叫双倍的租金我就能容忍你毁我院子,给你半天时间给我把这对东西搞出去!QAQ”
秦淮北刚回来就亲自见证了这一毁灭性现场,杏树的枝丫被东西压的折了一半,像是个少年被整成了糟老头子,一脸生无可恋的糟老头子,放在那就是无声控诉,那可是文玉从小照顾的树啊!他现在要不是被子书拉着,就直接上去亲手送秦淮北滚蛋了。
秦淮北尴尬的站在门口,那只被文玉戳到的雪貂一脸无辜地趴在房檐上,它在塌方一瞬间跳上去了,二大爷正在追着它跑,雪貂惊恐的到处乱窜,东西被整的到处飞,场面算是,乱套了。
“子书你别拽我,我要杀了那只雪貂!”
“一千五百万拍下来的,有钱赔吗?”他淡淡说了一句,文玉瞬间哑火了。
“二大爷,对对对,咬它。”文玉愤愤道。
秦淮北看了看那棵树,觉得应该是没救了,欲哭无泪。“要不,要不,这树每年花了多少钱培养,我赔吧。”
文玉给了她一个滚的眼神,可怜她在小年当天早上,愣是跑去三爷家呆着去了。
“树,嗯,也不是没救了。”子书想办法安慰到。
“算了。”文玉扶额道“我把杂物间清一下把她东西整理放回去吧。”他顿了一下“但是再让我看见那个雪貂”文玉眼中寒光一闪“我倾家荡产也要把它绳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