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时分。
鲍堂的匾额上写着四个大字“明镜高悬”,而匾额下端坐的官老爷林游尔则面沉似水,“啪”地重重一拍惊堂木之后便喝问:“杜璟宸,你可认罪?”
杜璟宸却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他从来不曾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上公堂被人当犯人一样审问,但是今天,居然让他亲历这么一遭?!
虽然他跪在堂下,但是腰板依旧挺得很直,微微眨了下睫,他只轻声回了一个字:“不!”
“那这玉佩,怎么会落在杨大人府中?”张元坤冷哼一声,讨好的目光看向一旁坐着的刚刚经历过丧女之痛的盐铁转运使大人,随即再次重重拍了一记惊堂木,“还不老实交代?”
“我也不知道,昨天之前,这玉佩还放在我身上,至于它为什么会落在杨大人府上,我想可能是捡到我这玉佩的人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他依旧慢慢开口,但是视线却一直放在那块玉佩上,每一次面前这张元坤拍惊堂木,他都有些心惊肉跳,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就把那玉佩给拍碎了。
“狡辩!”一脸悲痛之色的盐铁转运使杨博翰愤然起身,“张大人,如今证据确凿,有什么好审的?即刻让他画押签字,不杀他,实在难以告慰我女儿在天之灵!”
鲍堂外守着看审的人顿时议论起来。
张元坤额上有些冒汗,低声开口:“杨大人,这杜璟宸可是扬州城的名角,要是随随便便就结案了,恐怕喜欢他唱戏的人多有不服……”
杨博翰冷哼一声:“难道你以为他是清白无辜的?昨天那么多人在场,都能够证实他确实向我女儿询问过青莲蕊、无伤泪的事情,根本就是他起了觊觎之心,所以才会夜半潜入我府,夺取之后起了杀机!”
张元坤再次额上冒汗,只好下意识地用衣袖在额上拂了一下,随即看向杜璟宸,“大胆刁民,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你狡辩!”
杜璟宸正要说话,却有一个官差喘着气捧着一个什么东西跑了过来,“大人,这是在杜璟宸房间内搜到的!”
杜璟宸的视线朝那官差手中捧着的东西看过去,却是一个托盘上放着两个瓷瓶,密封着,也看不出来什么不同之处。
张元坤示意杨博翰,“杨大人,敢问这两个瓷瓶里面装的可否就是青莲蕊、无伤泪?”
有人将那托盘端给杨博翰,他认真检查了片刻之后开口:“不错,这上面的蜡封还是我亲手封上去的!”
张元坤再次一拍惊堂木,“大胆杜璟宸,还不快从实招来?”
杜璟宸却只看着那两个瓷瓶出神。
那里面装的就是青莲蕊、无伤泪?
是谁把这两个东西放进了他的房间?
他自问从不与人结仇,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张大人,还问什么?不用刑的话,看来他是根本不会招的!”杨博翰冷冷开口,怒视着杜璟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