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节这天,后台的化妆间里弥漫着淡淡的粉底香气和发胶的味道,混杂着些许紧张与期待的气氛。
林叙岁穿着一袭酒红色绸缎长裙,垂落耳畔的玫瑰样式耳坠随着她的每一个细微动作轻轻晃动,红宝石折射出的微光在空气中跳跃。
从校门口一路走到室内场馆后台,林叙岁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或明或暗的目光像无形的光线般聚焦在自己身上。有的目光中带着好奇的打量,有的满是羡慕的注视,还有些则是纯粹的欣赏。
密集的视线交织成一层无形的网,将她紧紧包裹其中。林叙岁不自觉地挺直了腰背,步子也越迈越快。这种感觉却像背上负着荆棘一般,让她有种说不出的局促。
每次经过转角或者人群密集的地方,总会传来几声轻微的吸气声,“嘶——”,那声音细小却清晰,像是针尖刺破空气。这并没有让她特别紧张,却让她莫名地有些惴惴不安,好像今天会发生什么事似的。
就在这时,一道甜美的女声打破了林叙岁的思绪。“哒哒哒”的高跟鞋声音由远及近,那声音如同轻快的鼓点敲击在寂静的空气里,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姜戚宴“阿岁。”
姜戚宴“你今天很美。”
姜戚宴的声音温柔而亲近,她的指尖轻轻抚上林叙岁的耳垂,缓缓划过那对精致的耳环。
姜戚宴“这很衬你。”
林叙岁没有回应,只是定定地看着镜子里映出的画面。
姜戚宴一步步靠近,直到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到几乎贴合。对方抬起掩在身后的手,指尖逐渐接近自己的耳垂。
林叙岁佯装整理头发,手指轻轻拨弄着垂下的发丝,巧妙地躲开了姜戚宴的触碰。她低声道:
林叙岁“有事吗。”
姜戚宴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注视着镜子里林叙岁的双眼。突然,她动作一转,绕到林叙岁身前,双臂猛地收紧,将对方拥入怀中。
林叙岁的视线瞬间被遮挡住,眼前只剩一片模糊的黑暗。
姜戚宴身上传来的香气混合着体温,像蔓延的藤蔓般一点点侵蚀着林叙岁的感官。
一声轻微的“啪嗒”打破沉默,是一份演讲稿掉落在地的声音。姜戚宴松开了她,地上躺着的是林叙岁的演讲稿。她垂眸看了一眼,又抬起头,直视着对方。
姜戚宴“林叙岁,你保护好自己。”
姜戚宴“注意安全。”
话音未落,姜戚宴已经转身匆匆离开,高跟鞋的声音再次在走廊里响起,“哒哒哒”的节奏渐行渐远,最终消失不见。
姜戚宴说的话在林叙岁看来,和刚刚的拥抱一样无厘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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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真源“耀文紧张吗?和叙岁搭档。”
张真源笑眯眯地靠在刘耀文肩头,拿他打趣。
刘耀文和林叙岁在开场白结束后,有段合作演讲。
他有些噎语。否认道:
刘耀文“我有什么好紧张的。”
抬眼间便看到林叙岁的身影不断向自己的方向靠近。
林叙岁拿起桌上的手麦,淡淡道:
林叙岁“准备上台了。”
张真源拍拍刘耀文的肩,示意他起身。
他没说话,好像在酝酿什么。但半晌后只是“嗯”了一声,起身拿好手麦,准备同林叙岁一起上台。
在亮起的璀璨灯光中,首先进入观众视野的,是林叙岁和刘耀文。
林叙岁打头开场结束后,刘耀文紧随其后。对方发言的过程中,林叙岁指尖掀开了文件夹光洁的封面,明亮的灯光毫无遮拦地倾泻而下,映照着内页——刺目而纯粹的、空无一物的白。
血液似乎瞬间倒流,指尖的凉意迅速蔓延至全身,连带着耳膜都嗡嗡作响,周遭的声音——刘耀文的一言一语、纸页翻动的窸窣、设备运行细小噪声——都瞬间被拉远,又瞬间被放大。
那份她几日来反复推敲又字斟句酌,做满标记的演讲稿,那些承载着她所有思考和准备的墨迹,不知为何被彻底抹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叙岁侧头抬眼,对上了刘耀文的双眸。对方同样发现了那片刺眼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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