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则很美,哭起来更美,但雍郡王现在是半点欣赏这种美的心思都没有。
胤禛来人啊,把福晋请回去!
柔则四郎,宛宛求求你了,饶她们一条命吧。
柔则的情绪很激动,她是个善良的人,这些丫鬟伺候她那么久了,她哪里能忍心见她们丧命呢?
柔则的身子向来不算太好,这么一激动不知怎么的,就晕过去了。
见心上人晕过去了,胤禛哪里还顾得生气啊,连忙抱起柔则跑回房内,谁也没有想到,他四力半的身体竟然爆发出这么大的力气,这或许就是爱的力量吧。
合欢院中,宜修听着剪秋来报正院的那出闹剧,只是嘴角翘了翘,没有什么喜悦,因为她的孩子弘晖病了。
宜修并不算健壮,而她怀弘晖的时候,又因为柔则和雍郡王那档子事令她郁结于心,因此弘晖出生时便体弱多病,她精心照料好不容易长到两岁多,可一场秋雨,弘晖又病了。
“额娘,弘晖没事,额娘别哭。”弘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两岁的他瘦得厉害,却已是个懂事的孩子了,伸出小小的手想要替宜修擦去脸颊的泪水,他的手臂很细,像秋末的枯枝,似乎轻轻一碰就会折断。
宜修额娘没事,额娘没哭,晖儿感觉怎么样,脑袋还疼吗?
弘晖的眼睛都要睁不开了,他的身体滚烫,却还不忘安慰宜修,“不疼,额娘我不疼...”
他说话的声音细细弱弱的,就跟小猫似的。
宜修强忍着眼泪,摸着弘晖小小的脸蛋,烧成这样,又怎么不疼呢,绘春小跑着端着药进来,弘晖瞧见药碗,小脸皱着一团,但还是不忍宜修担心,只能忍着苦将药全都喝下。
宜修瞧着他懂事的模样,更难受了,她的弘晖,这么好的孩子,怎么要受这么多罪。
“侧福晋...大阿哥这身子...只怕...只怕...”弘晖喝了药睡过去后,府医小声地向宜修汇报这弘晖的病情,他话说得吞吞吐吐的,话未说全,宜修却明白了他的意思,这让宜修心如刀绞,她不相信,老天会这么残忍。
又晚了些,弘晖的热并未退下去,烧得越来越厉害,小小的人躺在床上,苍白着一张脸,嘴里还呼唤着“阿玛...额娘....”
孩子亲近父亲母亲是天性,更别提弘晖如今尚且在病中。
宜修剪秋,去请王爷来!
宜修强忍着泪水,对一旁的剪秋吩咐道。
剪秋领了命,拔腿就往正院跑,大阿哥都烧得说胡话了,说不定这是最后一次了...剪秋不敢往下想,大阿哥就这点心愿,她总要替大阿哥完成。
正院的丫鬟婆子们今日才看了一场杀鸡儆猴,自然不敢如往日一样跋扈,虽然没有让剪秋进正院,倒是进去替她禀告了。
屋中,雍郡王正陪着柔则,柔则下午见到自己院中的丫鬟被杖责,受了惊吓,如今昏迷不醒,还说着胡话,方才府医检查出了她有喜脉,只是月份太浅,尚且不能确定。
柔则四郎,四郎....
雍郡王坐在床边,握着柔则的手,听着正院的丫鬟来报,说大阿哥病了,想见阿玛,又瞧了眼梦魇中的柔则,他挥了挥手道。
胤禛我晚些过去。
弘晖虽是他唯一的阿哥,可这两年时常生病他都习惯了,而柔则是他心爱之人,如今还有了生孕,离不开他,雍郡王便决定留在正院,等柔则这边好了,再去看弘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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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晖是不治而亡,意思是没有治好然后死亡的,所以不存在柔则叫走所有的大夫,没有得到治疗导致的死亡。但是弘晖死亡的这天和柔则发现生孕是同时进行的,所以会出现弘晖相见阿玛最后一面,然后胤禛只顾着柔则,压根没去见这个儿子一面这种事情,这也是导致宜修深恨柔则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