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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春，空气里还带着凉意，小雨敲在落地窗上，水痕模糊，泪花花，像是谁在哭。
华晨宇坐在沙发上抱着时心欢，她在翻旧书，是林奕含的《房思琪的初恋乐园》。
华晨宇“别总看这些。”
他忽然开口。
时心欢“叔叔，你在怕什么？......我看了才知道，原来疼痛是可以被写出来的。”
时心欢“你以前总说，‘痛苦让我觉得活着’。”
他没说话，手落在她发顶。
这是他以前在工作室说过的话，那时候他刚改完一首歌，熬了半宿，眼窝有黑青，手指揉着太阳穴。他没料到她会记得，记得这么清楚。
华晨宇“那是以前，现在我不那么想了。”
时心欢“可我总觉得，你还是靠那个活着。”
她把书合上，放在膝头：
时心欢“你写的歌里有，你看我的眼神也有，好像不疼不痒，却很沉很沉。”
他没说话，转头看向窗外，雨大了些，砸在窗上噼里啪啦响。树在风里晃着，像被按在水里的人，挣不出气。
他确实是靠痛苦活着的。
小时候被同龄人霸凌，刚出道时被骂“怪物”、“异类”......后来看着她从小孩长成少女，却只能把心思埋藏在心底，因为害怕被质疑、看穿、吞噬。
——这些疼像根线，缠着他的心跳，稍微松点，自己就会飘得没影。
华晨宇“欢欢，我不是故意的。”
时心欢“我知道。”
她爬起来，坐在他身边，手轻轻搭在他手背上，他的手很凉，很粗糙、温暖。
时心欢“可是我怕，我怕你总盯着那些疼，忘了旁边还有暖的。”
时心欢“你说痛苦让你活着，要是这样，我宁可死着。”
她的声音轻快，被雨声盖了过去。
他盯着她。
忽然间，他想起她上周撞见他在工作室砸东西，那时候他刚和团队吵完架，吉他被摔在地上，弦断了一根，尖的那头擦过他的指头，血珠渗出来了。
她站在门口，没跑，慢慢走过来，蹲下去捡琴头碎片，指节被划了道口子，也没吭声。
那时候他就该知道的。她怕疼，怕得厉害，小时候打针要攥着他的衣角哭半天，削苹果划伤能红着眼圈看半天。
她这样怕疼的人，却总在他疼的时候凑过来，好像要把他的疼接过去。
华晨宇“对不起，以前是我不好。”
他摩挲她的手，蹭过她手上那道浅疤——那就是上次捡碎片留下的。
她揺头，不怪他，缓缓靠在他肩上，头发蹭着他颈窝，软乎乎的。
时心欢“以后别靠那些痛苦活着了，靠着我活好不好？”
靠着我给你煮的面，靠着我趴在你背上睡觉的重量，靠着我跟你说的每句“喜欢你”。
华晨宇“好，靠你活着。”
窗外的风还在吹，树叶上的水珠往下掉，滴答、滴答。屋里很静，能听见她靠在他怀里的呼吸声，轻轻的，暖暖的，一下一下，撞在他心上。
活着不一定要靠疼的。
可以靠着柔软的爱人，暖和的被窝，热气腾腾的饭菜，有趣的灵魂，还有无限朝升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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