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冲入庵内,翻箱倒柜,大肆搜查。
应渊站在一旁,看似平静,实则手心已沁出冷汗。
若颜淡被发现,他就算拼上皇子身份,也难保她周全。
一个时辰后,禁军一无所获地回来复命。
轩辕青峰脸色阴沉:"不可能!明明有人看见她往这边跑!"
"二皇兄怕是被人误导了。"应渊淡淡道,"若无其他事,我先回宫了。"
轩辕青峰不甘心地环顾四周,突然注意到静安师太手中的佛珠在微微颤抖。
他眯起眼睛,大步走向师太:"老尼姑,你在害怕什么?"
应渊心头一紧,正要上前,忽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众人回头,只见一名皇宫侍卫飞驰而来。
"报!皇上急召二位殿下回宫!江北突发瘟疫,已蔓延至京城周边!"
轩辕青峰脸色大变:"什么?"
应渊趁机道:"二皇兄,国事要紧,我们速速回宫!"
轩辕青峰权衡再三,终于不甘心地挥手:"撤!"临走前,他狠狠瞪了静安师太一眼,"改日再来拜访!"
待马蹄声远去,应渊才松了口气,匆匆赶到后院地窖。
颜淡主仆安然无恙,但都面色苍白。
"暂时安全了。"应渊扶起颜淡,"但二皇兄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必须立刻离开。"
"去哪里?"颜淡问。
"北疆。"应渊坚定地说,"我的封地在那里,到了那儿,就算是父皇也奈何不了你。"
颜淡看着眼前这个为她放弃一切的男人,心中既感动又愧疚:"青离,我..."
"别说了。"应渊轻抚她的脸,"我答应过保护你,决不食言。"
静安师太匆匆取来几套粗布衣裳:"快换上,从后山小路走。我已备好马车和干粮。"
一刻钟后,一对"农家夫妇"和他们的"妹妹"悄悄离开静心庵,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一走,将揭开一桩尘封二十年的惊天秘密。山路崎岖,马车颠簸不已。
颜淡裹着粗布头巾,靠在车厢壁上,听着车轮碾过石子的声响。宋清落已经疲惫地睡着了,而应渊则坐在车辕上亲自驾车。
"小姐,喝点水吧。"宋清落醒来,递上水囊。
颜淡接过水囊,轻声道:"以后别叫小姐了,叫我姐姐吧,免得暴露身份。"
宋清落点头,眼中含泪:"是,姐...姐姐。"
颜淡掀开车帘一角,看到应渊挺拔的背影。
月光下,他的轮廓显得格外坚毅。
堂堂四皇子,如今却为了她扮作车夫,颠沛流离...
似是感受到她的目光,应渊回头微笑:"怎么了?"
"换我来驾车吧,你休息会儿。"颜淡说。
应渊摇头:"山路危险,你不熟悉。再坚持一下,天亮前我们能到青河镇,那里有我的暗桩。"
颜淡不再坚持,只是默默递上水囊。
应渊接过时,两人的手指轻轻相触,一股暖流瞬间传遍全身。
"青离..."颜淡犹豫了一下,"若我真的连累你失去皇子身份..."
"嘘。"应渊打断她,"身份不过是虚名,你才是最重要的。"
这句话让颜淡鼻头一酸。她何德何能,值得他如此相待?
天色渐亮,马车终于抵达青河镇。
这是一个不起眼的小镇,街上行人稀少。
应渊驾车来到一家铁匠铺前,轻轻叩门,三长两短。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探出头来,看到应渊后眼睛一亮:"东家来了!快请进!"
马车被牵入后院,三人随大汉进入内室。
大汉关好门,立刻单膝跪地:"属下参见殿下!"
"起来吧,铁鹰。"应渊扶起他,"情况紧急,我需要立刻启程去北疆。"
铁鹰面露难色:"殿下,通往北疆的各条要道都已设卡盘查,二皇子的人拿着画像到处搜捕..."
"什么画像?"颜淡紧张地问。
铁鹰从怀中取出一张通缉令,上面赫然画着颜淡和宋清落的肖像,悬赏千金。
"幸好没有殿下的画像。"铁鹰补充道。
应渊冷笑:"二皇兄还不敢明目张胆地通缉我。不过这也意味着,他瞒着父皇行动。"
"那我们怎么去北疆?"宋清落担忧地问。
铁鹰胸有成竹地笑了:"走水路。属下已备好船只,沿青河直下,转入运河,再北上玉门关。虽然绕远,但安全得多。"
"好,就这么办。"应渊拍板,"何时能启程?"
"今晚子时,潮水最利。"铁鹰答道,"殿下和夫人先休息,属下准备船只和必需品。"
"夫...夫人?"颜淡一时没反应过来,顿时红了脸。
应渊却坦然接受这个称呼:"有劳了。"
铁鹰退下后,宋清落也识趣地去找地方休息,留下应渊和颜淡独处。
"累了吧?"应渊轻抚颜淡憔悴的脸庞,"睡一会儿,我守着。"
颜淡摇头:"我不困。"她犹豫了一下,"青离,若我们真能安全抵达北疆...以后怎么办?"
应渊目光坚定:"先确保你的安全,然后我会查清顾家一案。若真是冤案,定要还你家族清白。"
"那需要多久?一年?两年?"颜淡苦笑,"难道你要一直躲在北疆不回去?"
"必要时,我可以放弃皇子身份。"应渊斩钉截铁地说。
颜淡震惊地看着他:"不行!你是皇子,肩负天下重任,怎能..."
"颜淡,"应渊握住她的双手,"遇见你之前,我活着只为责任;遇见你之后,我才知道什么是想守护一个人胜过天下。"
这番告白让颜淡泪如雨下。她扑进应渊怀中,紧紧抱住他:"我不要你为我放弃一切...若真到了那一步,我宁愿..."
"嘘,别说了。"应渊轻吻她的发顶,"相信我,会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两人相拥片刻,颜淡突然想起什么,从颈间取出玉佩:"你说这是顾家的'莲生双佩'之一?"
应渊点头,也取出自己的龙纹佩:"这对玉佩据说是上古神玉所制,一阴一阳,相生相克。顾家祖传的应是阴佩,也就是你这枚;阳佩本是皇室所有,后来赐给了顾家,以示恩宠。"
"那为何会在你手中?"颜淡好奇地问。
应渊眼神复杂:"这是我母妃的遗物。她与顾家夫人是闺中密友,顾家出事前,将阳佩托付给了她。"
颜淡心头一震:"所以...你母妃知道顾家是冤枉的?"
"我不确定。"应渊摇头,"母妃去世时我还小,很多事情来不及问。但这对玉佩能与你产生共鸣,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将两枚玉佩轻轻相碰,顿时光芒微闪,一股暖流在两人之间流转。
"看来我们的缘分,早在二十年前就注定了。"应渊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