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需要画张像吗？我能画油画。”有一个缺缺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这是一个白人姑娘。像所有欧洲移民一样，她的穿着非常朴素，如同 18 世纪的华夏。手里拿着画板和画笔，以及自制的颜料盒。身前摆着一个小马扎，示意我坐上去。
第一眼看到这个姑娘娇瘦的身材，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个雨夜里窝在我家门口避雨的小猫。它形销骨立的躯体和身上已经由白转灰，混杂着污水的毛发或许与眼前的姑娘不尽相同，但他们的灵魂都是在胆怯的同时，顽强的在这个冷酷的世界一点一点的挪动着自己……
“抱歉，我还有事。”
“先生不耽误您时间，一会就好了。”
“我得走了，很抱歉。”姑娘还想说什么，大炮直接走过去，摸出几张钞票扔在她脸上，“你不就要钱吗？滚开。”
姑娘并没有露出非常愤怒的表情，只是一脸平静地把散落一地的钱捡起来，默默地举到大炮面前。
“如果打扰到你们，我可以道歉，可是你们不能侮辱我，难道就因为我是白种人吗？”
“你的意思是我在搞什么种族歧视吗？”大炮学习能力很强，立马就活学活用了。
大炮接着说：“我不搞这玩意儿，我只觉得……觉得你不配。你连钱都赚不到，只能做最苦最累的活，拿最低的工资。我不歧视种族，我只歧视穷人，因为穷，是原罪。”大宝轻蔑地拿出一沓钱放在姑娘伸出来的手上，“陪我一晚，够吗？”
姑娘愤怒地看着她，羞愤使她说不出话来，手里的画板和钱都掉到了地上。
“你够了！”我愤怒地向前把大炮踹翻在地。
“向姑娘道歉。”我冷着脸对着大炮说道。他翻身坐起来，他并不敢忤逆我，不只是因为在年龄上我比他大，还在于我家的势力可以稳压他一头。
大炮的脸上闪过了惊讶、不甘、愤怒等复杂的表情，但最终还是一咬牙，冲着姑娘九十度鞠躬：“对不起。”
我看向姑娘，准备只要她不点头就胖揍大炮一顿。谁知姑娘恢复了之前的神态，平静地笑了笑，歪着头将额前的半缕青丝牵着耳后。
“先生们需要我为你们作画吗？”一时间，午后灿烂的阳光打在姑娘的笑容上，恬静、温柔、但又坚定。如同名画《蒙娜丽莎》一样，美极了。
我看得呆滞了，也全然忘记了之前的不愉快，欣然答应了姑娘。大炮也死死地管住了自己的嘴。
就在姑娘为我们作画时，我已经问清楚了她的信息。她叫米兰，从欧洲来到新大陆留学，在纽约第一人民美术大学学美术。
“米兰，米兰。这个名字很好听，和你很搭配。”我念叨着。
“谢谢。”她展颜一笑。
“你油画画得很好。”但我必须学中国画，只有这样才能在这里立足……这里，不止这里，还有我的家乡，他们已经很少对油画这种古老的艺术感兴趣了。
“中国画应该到旧大陆去学习啊。”
“我去不了那里，签证太难办到了。但是先生，我学中国画只是用来糊口的，最终还是要去学油画的。毕竟我不想让油画在我这一代失传。请您相信我，我不是为了钱来华夏的。”
“我相信。”我叹了口气。
“哦，那个，你去过古战场吗？这是纽约非常有名的景点，我之前就是要去那里。”
“我才刚到纽约……”
“那就出发，就当是我给你的赔罪。”
“那画？”
“你找时间在路上画完就行。”
“大炮走了！”我提起了昏昏欲睡的大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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