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雪纷纷，初春的暖阳温煦地撒了一地，耀敛将人全都锁在一个阵法后，就捏着信件赶往梨院。
“木阁主发了信来提醒我们别忘了时间。”
树下躺在花瓣中的人闻言，掀了掀眼皮冷笑“倒是支使起本尊来了。”
“公子最近……不太消停”耀敛斟酌一下，还是开了口。
陌云月支着脑袋，空闲的手摩撮着指腹，灵力缓慢地凝聚着，不一会儿就由白转向了黑，她叹了口气，将这枚棋子放入耀敛的手心。
“给他吧，省得麻烦。”
耀敛领命。
“祭台怎么样了？”
“已经准备好了。”
“路呢？”
“木阁主还在修缮。”
“够了么？”
……
你问我我问谁？你和那个谁吵架犯得着来折腾身边人？你两一天不来个百八十个加急信件都谢天谢地了，拐着弯问这问那，一个都不想低头！苦了谁啊！
陌云月抬头，“怎么？”
耀敛憋了半天，吐出一口浊气“加上刑场那些修士，想来是够的。”
“不够也无妨，不是还有神裔么。”
“是。”
“楚晚宁那呢？”
“拖谷主的福，墨燃没能熬到天明，楚宗师已经下山了，……凤冰找了个地方躲起来养伤。”
陌云月失笑，也不打算多问了。
“钦点人数，你到时候守着那帮修士就行，要是不想听话的……丢去铺路吧，好歹是看在风舒云的面子上留着命的。”
所以到底还是不想承认吗？
“起风了，春天到了。”陌云月抚了抚树干，抬脚前往那个诞生之地。
本来神树是不会枯萎的，可沾染了太多的怨，也就凋零了。
这里不再是灵力最为充沛的神圣之地，阳光再这么明媚也照不到这片土地上，雾气弥漫在枯枝败叶中，没有生机，也没有灵气，风一过，就起了一圈圈瘴气。
沿着这条石子路往前，就能看到忙活的人挽着袖子推着车，踏上一条通往天那一边的路，那是一座巍峨的桥，血腥味弥漫着鼻腔，白色的，黑红色的，缠绕着腐肉的一根根，一块块骨头，还保持着人形的，缺胳膊少腿的，只有一部份躯体的，密密麻麻地支在泥土里，一寸寸地往上。
陌云月见过不少这样的场面，也算是适应了，只是微皱着眉头踩过一片狼藉的尸地，没几步就看到了熟人。
“来了，刚好楚宗师来做做客。”华碧楠今日没戴什么掩盖真容的法器，看见陌云月过来，也只是淡淡地开口。
还在为之前的不愉快来摆脸色。
楚晚宁下山了，来到这儿也不可能是做客了，杀他爱徒，不对，是挚爱的人站在他面前，身体是没多大反应，可那双冷然的眼睛就直勾勾盯着陌云月，那杀意强烈的都能淹没长江了。
“又见面了，楚宗师。”
楚晚宁不搭理陌云月，依然平静地和华碧楠下着棋。
在这座尸骨搭建的大桥之下的土地上，也是不怪味儿熏人。
“师明镜怎么没跟着来？”华碧楠放下手中棋子，问起了这位灵力长进的情敌。
陌云月抱着手，避开了这个话题“人要是够了就走，不够就把陌言和风姚丢进去，末神也算得上神族，说不定还能给点养分？”
楚晚宁捏着白棋的指尖不由得泛白，棋子隐约还能看到几根细小的裂纹。
眼睛一瞥， 陌云月轻笑，何必给自己添堵呢，他人死活，向来不该挂在心上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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