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治者换人以后,世界也掀起一股水花,上级比之前更加忙碌,人们也每天都忧心忡忡。
竹羊羊的统治方式与喜羊羊大不相同,不能说没有优点,但他的统治前提好像都以安全为基础,不让人们做一点危险的事。
天空暗下来,水羊羊似乎是受够了这种忙碌的生活,把人全都召集在一起,拖着疲倦不堪的身子,朝竹羊羊道:“神主,您能不能换个方式,这种事情本该让人民做的,现在全压到我们头上了。”
竹羊羊靠着墙,一只腿曲起,踩着墙,不语。
“您把人民保护得太好,会伤到他们的。”水羊羊扶额,“我知道你是受晴姐姐死去的影响,但这未免太小题大做了。”
……竹羊羊忽然抬眼看她,眼神比天空还深黑。
“你有意见。”竹羊羊看她许久,“其他人呢。”
周围的人都不说话。
美羊羊也没心思管这些,工作忙就忙,她也不在乎了,她现在只担心他怎么样。
“没说不好的意思,但您也看到了,这几个星期来异世界的天好像慢慢变黑了,这是什么的前兆您应该懂。”江弦稍稍叹了口气。
“我们要做的不就是管理好这里,等行走时钟回来,如果没等他回来就开始献祭仪式,那他的努力不是白费了。”
……
竹羊羊依旧不说话。
如果是喜羊羊,他会怎么做。
水羊羊见气氛不对,立马开口:“那个…那个那个…您是第一次当统治者,这么突然,当不好也理解,但是…行走时钟也是第一次,他为什么管理的那么好,肯定不是…没有原因的吧。”
…真安慰。
“我会调整。”竹羊羊抬眼扫视这里一圈,鞠了个九十度的躬,算是道歉。但是喜羊羊与自己不同,喜羊羊虽然是第一次,但好像这种领导能力是与生俱来,而自己更适合做小团队的领袖。
“异女大人,您怎么看?”其中一位上级突然que美羊羊,正在出神的美羊羊一下回过神,见众人都看向自己,淡淡回答:“都行。”
“这几个星期辛苦各位,我会调整好。”竹羊羊扶着墙,目送他们离开。吊灯高高挂起,暖黄色的光照进他的心里,在为他排解忧伤。
他犹豫一会,还是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但对方迟迟没有接,他又索性挂断电话,顺着墙,身子慢慢滑落,蜷缩在角落。
这个工作还真是累。喜羊羊。
很快,新统治者下达新命令,人民的安全保护罩解除,各自回到原有的职业,做自己分内的事。
-
与此同时,喜羊羊这边。
天空下起雪花,层层雾气朦胧前方,他们凭借着知觉在里面摸索道路。突然,一声巨响令所有人都停下脚步,再拉回视线,几头雪熊正围绕四方,发出的怒吼声响破天际。
喜羊羊命令,所有人开异技,但雪熊像是找到主攻一般,集体朝喜羊羊扑来。喜羊羊一个神步躲开,又出现在雪熊后面,对着它的头部就是一剑。
接着,几头雪熊扑在一起,一套绳索拴住它们,把它们固在一棵大树上,树支撑不了几头雪熊的压力,很快被它们压变形,而后被折断,它们也同树一起落下边缘的深谷。
大部队在风雪中继续前行,斗篷被肆意掀起,前方视线模糊,看不清远方的路。
“大人,好像过不太去。”前方探路的士兵话音刚落,回头的那一瞬间,他的背后便出现一滚巨大的雪球。
喜羊羊见证,用异技变出保护罩,金色的屏障与外界隔绝,雪球正在不断冲击着障的边缘,且这股力量愈发强大,像是,想跟他硬碰硬。
行走时钟身体本就虚弱,虽力量强大但也有耗尽之时,没过多久,他的体力就不佳,屏障若隐若现,而雪球丝毫没有太大变化。
屏障消失的前一秒,一道灿烂的金光汇聚于喜羊羊体内,无数银光从四方而来,士兵们正在用自己的异技献祭出能量,从而将行走时钟的力量无限放大。
很快,屏障越变越大,而发出的巨大声响不仅摧毁了雪球,也引来了山边的一场雪崩,紧接着,又是一片雪白落下,他们的头顶变得阴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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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落舞,漆黑的山洞里,医疗人员正在不断抢救伤亡的兵员。喜羊羊扶着洞的墙壁,走到洞口,左手捂着心脏,眼神虚弱又空洞。
“大人,我们尽力了。”身后,传来一声又一声的叹气,“但是有些兵员真的消耗能量太大,身体里的能量一下全无,导致…”
“嗯。”喜羊羊打断他们的话。
接着,他想到了什么,嘴唇张张合合,声音嘶哑:“还剩多少人。”
“目前仅剩二十一个。”
……
他的头低的很低,似乎不敢转过身去看他们的脸。
一只温暖的大手忽然落在他的肩上,使他冰冷的身子一下变得火热,耳边,传来一句低低的嗓音:“大人不用自责,谁也没料到会这样。”
他转过脸,对上一副真诚而又苍白无力的眼睛,再往下,是被皱纹侵占的面容。
他认识这个老兵。
是他担任神主之后一直陪伴在上级左右的忠心老兵。他对所有统治者都是忠心忠言。竹羊羊居然把他也派来了。
他叫严程。估计有六十来岁了,早该退休了。
喜羊羊又转过头,看向外面的白雪皑皑,并没有说话。
“大人,您和您父亲一个样。”严程声音低沉,说得缓慢,还带点仓促的笑意,“异女大人跟我说,要把这个给你。”
滴答声音作响,严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表,似乎还很新。喜羊羊听到熟悉的名字后下意识转眸,这块表也映入他的眼帘。
他抿唇,神情恍惚,若有若无,伸手接过,怀表在老兵怀里被捂得温暖,接触的那一刻还有点烫手。
“…谢谢。”喜羊羊把表收到口袋里,天边的雪没有一点要停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堵住了去路,也迷糊了来时路。
“下小点我们就走。”喜羊羊的声音与风雪的声音混杂,清清凉凉,但每个人都能听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