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见的这个人,我在闷油瓶的笔记上见过。
那次喜马拉雅山之行,他在几个藏人的引导下见到了那个将成为第二个阎王祭品的女子。
令我很惊讶的是,闷油瓶当时惊呆了。这个姑娘身着黑色藏袍,静静立于风雪之中。
她没有一点要成为祭品的慌张。
她的表情很漠然,或者说,是那种近乎于神性的,安详的镇定。
当时,我对这个人就有了兴趣,因为闷油瓶当时对她很尊敬。能让闷油瓶尊敬的人可是世间少见,我只见过他跪了一次血尸。
听那个藏人说,她是自愿来的,这让我很不理解,毕竟一个女人主动要求被打断四肢,弄瞎眼睛,这是个正常人想象不到的。
闷油瓶听完他们的讲述,就过去和那个女子站了一会儿。具体内容他并没有记录,反正,在那件事发生以前,她并未松口。
而这个人的身世,我还是从张海客嘴里听到的。
他告诉我说,这女子是张家本家的一个先辈,胜字辈的,但是被误认为了海字辈。我就想起来了张家古楼里的张胜晴,不由得心说我靠,这少说得二三百岁了。
接下来他告诉我的事情让人惊愕至深。
这人也吃过尸鳖丹!就是当年被试药的考古队吃的那一种。霍玲和文锦的下场我们都知道了,一个变成禁婆,一个在陨石里生死不明。
所以,张家的麒麟血可能不会让他们发生异变。
这人名叫张胜琛,但是我总会把她联想成那个已经烂在棺材里的张胜晴,所以在以后的记录中我就叫她张海羽。
现在,这个张海羽正坐在咖啡馆面对出入口的靠墙位置上看着我。根据心理学上来讲,背对入口的人比正对着入口的人更没有底气,因为他没有安全感。这姑娘倒是挺会抢占先机。
我想了想,要不然厚着脸皮挤到她身边坐下?她可能会骂我流氓,扇我一巴掌之后掉头就走。我不想被一个小哥都忌讳的人打,可能会出人命。
我走近这个姑娘后,就感觉完全颠覆了我对她的想象。毕竟一个好几百岁的人是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老太婆,谁知,她看起来那么年轻。
她的额上有一朵彼岸花的纹样,自带一股煞气,让我联想起那地府阴森森的鬼差
“你是张海羽?”我试探着问话。
她淡淡地“嗯”了一声,始终以一种强大的气场压着我。完蛋,这一看就是一个比闷油瓶和张海杏加起来都难对付的狠角色,说实话,她也比闷油瓶和张海杏加起来的年龄都要大。
“我是你们族长的朋友。”
她仍然不说话,只是看着我。我毫不怯场地回望着她。
对视了半分钟之后,张海羽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
“你是那小子的朋友?”这声音很清冷,听起来让人很爽快。
“是。”我装出那种江湖高手的样子回答她。
“你是来干什么的?”
她说完后就紧紧盯着我的眼睛,这是一种心理压迫。人的眼睛可以暴露一切,这样的话,我干什么都不能逃过她的眼睛。该不该说,不愧是张家人?
沉住气,不能败在一个女人面前。
“我来调查你们族长的线索。”
“我们族长?”她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却是一种让我感觉背后一凉的冷笑。
“那,你又是谁?”
我看她的手伸进了自己的外衣内侧,心说一声我靠,这不会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掏枪杀人吧!她外衣的厚度足以隐藏一把枪。
她看到了我紧张没控制好的表情,突然笑了:“行了,这里的人确实是我的伙计,想杀你易如反掌,可是,我还得听听你说的话。”
我的心放了下来,感觉脸面挂不住了,便紧跟着她的话发问:“你那年为什么去藏区给阎王当祭品?”
“祭品?”她思考了一下,“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我早就不记得了。”
这就是张家“天授”的威力吗?我早该想到会如此,我暗暗叹息。
“这个,我不记得了,可是,我可以带你见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