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只听寝殿里头一声恐惧的尖叫,听起来,倒像是孩子母亲的声音。众人不知出了何事,弘历出声吩咐道:“王忠,去把孩子抱出来给朕看看。”
王忠紧赶着去了,不过片刻,便抱出一个襁褓来,可是王忠却抱着襁褓,站在几步开外,不敢过来。弘历当即变了脸色:“怎么回事?”
王忠面色发青,抖着两腿,不知如何作答,只得转移了话题,颤声道:“皇上,玫常在她昏过去了。她……”
弘历此刻一心只想知道孩子到底怎么了,他心中已有预感,莫不是这孩子缺了什么?王忠迟疑着挪到皇帝跟前,却不肯撒手。皇后与如懿对视一眼,隐隐都觉得不好。
王忠扑通跪下了道:“皇上,您不管看到了什么,您都稳稳当当地站着。您还有干秋子孙……”他话未说完,弘历就已经伸手拨开了襁褓,撒金红软缎小锦被里,露出孩子圆圆的脸,分外可爱。
弘历也情不自禁地微笑着:“不是挺好一个孩子吗?”可视线下移,弘历几乎是愣在了当地,碰着襁褓的手,似被针扎了似的,立刻收了回来。
如懿发觉不对,一眼望去,吓得几乎一个踉跄,连惊叫声也发不出来了。四周静得有些骇人,偶尔穿过庭院的风声,像不知名的怪物隐匿在黑暗中发出的低沉的嘶鸣。
所有的人都怔在了原地,富察瑯嬅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微张的嘴,将那几乎要喷涌而出的惊呼死死扼住。如懿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是否也如皇后一般难看,她只觉得自己的心,突突地跳得厉害。
她与皇室羁绊多年,自然知道此事也多骇人听闻。而且要是走漏了一点风声,怕是弘历的皇位,都会受到影响,动摇大清江山。
如懿心中有个声音告诉她,若是为了弘历好,就该趁着他如今犹豫不决时,劝他立刻处决了这孩子,再将所有知情人都严加看管起来,以绝后患。可是,看着那孩子分明与其他新生孩儿一般无二的面容,如懿又有些开不了这口。
殿内一时陷入诡异的寂静,弘历直直地望着那襁褓强中的婴孩,有些回不过神来。突然,里头隐约响起女子的说话声。“孩子,我的孩子呢?”
屋外众人似是被这声音惊醒了似的,富察瑯嬅忙上前抓住弘历的手臂,颤抖着声音道。“皇上,这孩子绝不能留。”
富察瑯嬅用了大力气,被她抓住的地方有些发疼,弘历回过神来,也随着点头。“皇后说的有理”。正欲往下说,却听如懿哀求道,“皇上”。
见弘历目光看过来,如懿才接着道。“皇上,这孩子也没有别的问题,只是多了…....不如请太医看看,看能不能除去其中多余的那个……”
弘历看着孩子小脸粉红的憨态,一时也有些动摇。富察瑯嬅却是立刻转过脸来,照着如懿的脸,便是狠狠一巴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