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北京的秋阳灼热刺眼,顾词谣牵着阮柚白站在胡同口,汗水浸透了后背。
三天辗转,换了四趟长途汽车,她们终于按马嘉祺给的地址找到了这个地方—大栅栏西街37号,“陈记裁缝铺”。
铺子门脸不大,褪色的招牌上“裁缝”二字几乎看不清。
橱窗里摆着几件过时的成衣,灰扑扑的,毫不起眼。
阮柚白“嫂子,就是这里吗?”
阮柚白小声问,手指紧紧攥着顾词谣的衣角。
顾词谣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
门内光线昏暗,空气中漂浮着布料和樟脑丸的气味。
柜台后坐着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婆婆,戴着一副圆框墨镜,手里缝着一件蓝布褂子。
“客人要做衣服?”老婆婆头也不抬地问,声音沙哑却有力。
顾词谣犹豫了一下,按照马嘉祺交代的说道:
顾词谣“北斗七星缺了一颗。”
老婆婆的手突然停住,缓缓抬起头。
虽然隔着墨镜,顾词谣仍能感觉到锐利的目光。
“哪一颗?”老婆婆反问。
顾词谣“天枢。”
顾词谣回答,心跳加速—这是马嘉祺告诉她的暗号。
老婆婆沉默片刻,放下针线:“跟我来。”
她摸索着站起身,领着两人穿过堆满布料的狭窄过道,来到后间。出乎意料,后间竟是一间现代化的通讯室,墙上贴满了地图和图表,一台老式电报机摆在中央。
“坐。”老婆婆指了指两张木椅,“我是陈婆婆,负责北京西城区的联络工作。”
顾词谣惊讶地看着这个看似普通的老裁缝:
顾词谣“您...看得见?”
陈婆婆笑了,摘下墨镜—她的眼睛灰白浑浊,确实已经失明。
“眼睛看不见,心里却亮堂。”她转向阮柚白,“小姑娘,饿了吧?桌上有桃酥,自己拿。”
阮柚白惊讶地瞪大眼睛:
阮柚白“您怎么知道我是小姑娘?我明明穿着男孩衣服!”
“脚步声。”陈婆婆神秘地说,随即转向顾词谣,“把你的旗袍给我摸摸。”
顾词谣脱下外罩衫,露出里面的蓝色旗袍。陈婆婆粗糙的手指抚过布料,在七颗盘扣上停留,准确无误地按顺序点过每一颗:
“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北斗七星的排列,一点不差。”
顾词谣倒吸一口冷气—这绝非巧合!
顾词谣“您认识马嘉祺?”
她直接问道
陈婆婆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从抽屉里取出一个老旧怀表:
“这是他老师托我保管的,说如果有一天有人带着'缺了一颗'的暗号来,就交给他们。”
顾词谣接过怀表,轻轻打开—里面没有指针,而是藏着一卷微型胶卷和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是年轻时的钱老,穿着军装,身旁站着一个英俊的军官,模样与马嘉祺有七分相似。照片背面写着:
“白鹤与青山,1980年冬”
顾词谣“这是...”
“钱老最得意的学生。”陈婆婆叹了口气,“也是他唯一的儿子,钱青山。”
顾词谣的手指微微发抖—马嘉祺的代号是“青山”,而钱老的儿子也叫青山?这难道是巧合?
顾词谣“马嘉祺...他是钱老的儿子?”
“养子。钱青山的战友。六年前那次任务,青山为掩护他牺牲了,临终前将'青山'这个代号和未完成的任务都托付给了他。”
顾词谣恍然大悟—难怪马嘉祺听到“白鹤已落网”时如此激动!白鹤是钱老的儿子,也是他的战友和恩人!
顾词谣“那北斗是..?”
“国家机密。”陈婆婆打断她,“不该问的别问。”她摸索着走到电报机前,“现在,告诉我你们路上的情况。”
